誰能配命
「錯愕朕怎麼知道嗎。」
「尉遲。」走到幾乎僵在原地的心上人身後,想伸手按上那人的肩,卻看尉遲真金彈開直瞪自己,那幾乎排斥自己靠近的舉動,如同那雙眼神陌生的藍眼睛,他看見了尉遲融。
他震驚到不能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卻發現自己和狄仁傑的互動讓前方看在眼裡的女皇帝笑了出來,彷彿自己的一舉一動她都已看穿,讓他反嘔的猙獰看著那從容卻帶著莊嚴的武曌。
「尉遲真金,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妳是衝著我來的。」沒有把話說完,他拉過那幾乎整張臉炸紅的心上人到身後,他看著那曾經被自己婉拒讓自己就此引退離開的一國之君,那曾被自己救過一命對自己更是厚愛以對的武媚娘。
「閃開。」他才不管這女人到底為了甚麼而來,總歸一句都是為了狄仁傑,要他們能都倖免根本就是笑話,滿腔的醋勁與久違的恐慌記憶如昨日的席捲而來,這種甕中插翅難飛的處境讓他幾乎不再發作的棉仔毒灼燒在他的皮膚下。
被推開的手溫讓他嚇得趕緊抓住,在柱燈的燈光下他看不出尉遲真金的身體異樣,可那不該如此滾燙的體溫讓他無法去管有多少人多少眼睛看著他們倆。「尉遲你的手怎麼這麼燙,你的毒又……」
「嘖,走開,別碰。」額頭上的試溫手勢讓他彆扭的伸手去擋開心上人的關切,如此親暱讓眾人一目了然的言行舉止讓他沒由來的一陣反感,即使狄仁傑在與自己復合後都如此毫不掩飾對待自己,可他現在就是渾身不對勁。
「朕就知道你放不下尉遲真金。」
尉遲真金。
尉遲真金。
從他任職大理寺開始,她除了只會直呼他名字還有直稱他大理寺。
她還會稱自己甚麼。
「不要直呼我的名字,讓人覺得一陣噁心。」
男娼嗎,一想到這個女人是怎麼看待自己的他就怒火中燒,而她叫狄仁傑一聲狄卿,讓他一把推開狄仁傑朝那曾經要他頂上人頭的女人怒吼,他不得不懷疑這人已經知道焚屍案與自己有關。
「哈哈哈哈哈。」帶著霸氣的爽朗笑聲讓狄仁傑熟悉再不過,女人一身輕裝身著男衣如此威嚴,被逗笑的人隨後帶著笑意的臉容是如此銳利。「狄卿的口水吃多了,這樣的話都不像你說的了。」
「妳……」
「尉遲,你的體溫很高。」看著那被數落曾經的恭維猶如討好的擺尾狗,就看那曾經忠心耿耿卻被糟蹋的尉遲真金氣的想走上前,他趕緊伸手擋住,卻發現心上人仍是不讓自己碰觸。
「放開───」他完全不想去理會狄仁傑到底在說些甚麼,他莫名的覺得這人擋在自己身前是如此讓自己難堪,更是幫著那女人哄自己,讓這一切更順理成章的讓她完成來此的目的。「放,你是公門狗嗎你───」
「我是擔心你啊,你知道……」
「放手──────」氣的要一手拔刀卻發現自己要掙脫狄仁傑時雙雙被包圍,當他打算出手對付這群羽林軍時卻被先發制人整個架了起來,他開始發現自己的反應如此愚鈍,全身血液開始不受控制的逆流,他知道自己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
「皇上。」狄仁傑錯愕的要往尉遲真金靠近卻立馬被剩下的人馬給圍住,他滿臉為難的看向女皇帝不解的喊了出來,他開始不懂到底大唐女皇到底為何事而來,難道她知道焚屍案主謀大定會被安插在蕭家軍裡?
「放開我──────」
「朕要你回宮,沒說不准帶上他。」仰著下巴雍容華貴的笑著,不算誠摯不算詭譎,甚至是認為自己說著這輩子對這兩人最開恩的一句話,可當下的兩人卻震懾的愣在原地。
甚麼。
「甚麼,放開我──────」
「皇上,狄仁傑不才……」沒想到聖上要尉遲真金與自己回到神都,他看著尉遲真金幾乎恍恐的叫了出來,身上的箝制讓他的臉幾乎都爬上了黑色的紋路,情緒如此激昂憤怒的人讓他體內的毒性又開始反嗜。
那抓了人就此轉身要離開的女人完全沒有理會尉遲真金近乎發狂的吼叫與掙扎,自己的叫喊更當作沒有聽見,當自己的雙臂瞬間被身邊的禁衛軍給勒了起來,他幾乎用了全身的力量吼了出來。
「皇上──────妳這樣和武后有甚麼差別──────」
沉默,靜謐的如此可怕,此刻他只聽到自己與心上人的喘息聲,他如此篤信,皇上,是不一樣的,那曾對自己承諾會將王位傳給大唐嫡子的武曌,是將大唐放在心中的第一位,而不是了擺顯自己的威勢。
此時非彼時。
優雅的轉過身,不帶一絲被冒犯的憤怒,不帶一絲私心夾雜的恩怨,她的笑容是如此從容,如此的不可違抗,這並不是邀請,這是命令,她只是選擇了狄仁傑想要的仁慈。
「朕給你三天時間回宮來見。」
&
「等等,尉遲,你要去哪裡。」
「不要碰我。」甩開那跟在自己身後的狄仁傑,他頭也不回的往剛剛走過的路徑走去,就看那被彈開的手又抓住自己的手臂,他覺得自己的情緒莫名的因此暴動,他甚至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狂跳的讓他如此難以喘息。
「尉遲,你不回住……」
「你這模樣就是要回宮去不是嗎,你不要碰我──────」再次甩開心上人的挽攬,忍無可忍的轉過身吼了出來,就看狄仁傑完全沒有回應又要伸出手來,他激動的後退了一大步。
「尉遲。」
「我就是懷疑你,行嗎──────」身前人上前一步,他的腳步就不自覺的退了一步,他可以感覺自己全身不受控制的顫抖,此時此刻,他只覺得這狄仁傑是武曌的人。「天子腳下誰能配命,你連躲都不躲了不是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