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泰民安


 「我就說他一定在這裡。」

    腳還未跨出大門,他當下真的覺得自己一定是瞎了眼,為什麼都沒有注意到這看了幾十年的人,依然穿金戴銀囂張的在自己眼前髒了自己的眼,即使他們也有幾十年沒見了,他也不認為自己會忘了那個令人反嘔的嘴臉。

    「你還是回來了嘛金兒。」看著那完全愣在當下的清秀臉龐,絲毫不減稚氣的白皙臉蛋,即使這個人剪掉了頭髮白了膚色,瘦的不像人,那瞪大錯愕的藍眼睛還頂著這如此醒目的赤色頭髮,難道他會認不出來這是他的親弟弟嗎。

    「你認錯人了。」看著這人身旁依然帶著一群嘍嘍,渾身上下充滿著輕浮和吊兒郎當的口氣與嘴臉,他的臉沉靜的可怕,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怎麼讓自己身後的孩子嚇到的,撇開臉回過頭從容的轉身離去卻被抓住了手。

    「這紅頭髮配著藍眼睛整個洛陽城除了你還會有誰,花街的姑娘嗎。」面對那回頭憤怒的瞪著自己的男人,他笑得如此猙獰如此輕視,完全忽視那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敵意的赤髮人,就看那人厭惡的抽開了自己的手臂。

    「滾開。」他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觸碰自己,那曾經嫌自己髒的人除了動口還不曾動過手,滿腔的挑釁話語他聽到都不想再聽了,他反感的側著身退了幾步,他錯愕的是這人為了讓自己聽他把話說完而試著阻止自己離開。

    「你現在是嫁人了不認親了是嗎。」他看著那一臉小媳婦被人染指的唾棄神情,尉遲真輝不減冷笑的笑著曖昧的笑容,他正取笑著堂堂一個尉遲一門望族後嗣,居然還棲身在男人的官舍中陪寢,成天無所事事像被人買回家的小男人,依靠著別人苟活在這世上。

    甚麼時候他的弟弟這麼沒有節操了。

    「唉呦還會生氣。」他伸手抓住那被尉遲真金憤怒一抓要關上的門,他故作錯愕的笑了出來,沒想到他的弟弟還是這麼易怒啊,還是他說他嫁人委屈他了,就看那人甩開了門朝自己怒吼了出來。

    「尉遲真輝,你弟弟不是死了嗎,你親口告訴他的不是嗎。」

    「怎麼你記恨我嗎,這麼多年嬌生慣養的人能在外頭活過幾個年頭。」張嘴笑著令人無法忽視的狂妄,他不覺得當年自己說尉遲真金已經死了事有甚麼錯,難道誰在天后腳下還能自求多福嗎,不,這當然是要靠捧出來的啊。

    「現在尉遲一門早就甚麼勾當也幹不出來了,你還囂張甚麼。」他實在不懂為什麼眼前這個人還要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從他入獄之後他又跟尉遲一門又有何干係,難道他做的還不夠嗎,更何況在他被送出城後尉遲真金早就死在城外了。

    他們還有甚麼話還可以說。

    爹都死了,那些官被砍了,那些商被抄了。

    為什麼這個人還可以這麼囂張。

    「我只是給你忠告,你的狄仁傑又入獄了。」他看得出來這與自己當了幾十年的兄弟的人聽到自己的話當場就瞪大了眼,他得意的笑了出來,笑出的一口氣像是施予了甚麼恩賜給別人一樣的自以為高尚。

    「你說甚麼。」他的胸口突然一緊,他的口氣不自覺的重了起來,他眼神是如此掩不住一絲激昂的瞪著他,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那人還故意說著,你的,但那正經的眼神充滿著看戲的語調,他知道尉遲真輝說的是真話。

    可他不知道為什麼卻不願意相信。

    「你想知道當初是誰讓你離開的嗎。」

    「閉嘴,我不想知道。」狄仁傑還在早朝上,也沒有半個人來通報說,不可能。他立刻又一個手勁要將門關上,他不想再知道甚麼十年前的逆反案,那些過往的陳年舊事是有甚麼好拿出來說的,在他關上門的瞬間他卻聽到尉遲真輝喊了出來。

    「是天后讓你離開的──────」

    天后。

    呵,本來就是那個女人的不是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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