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籽取毒


 
      他不知道在他昏睡的期間楊堅睡在甚麼地方,他只知道他醒來總是看到那個人坐在一旁看書,而巧的是他醒來總是在白天,在幾天的深睡後,他除了喝藥甚麼都沒進胃裡,難怪他現在很餓。

    「你可以坐起來了,去洗淨一下吧。」看著那最後已不會彆扭自己餵藥的人坐起身,他放下手邊的書站了起來走到衣櫃旁,拿起他準備已久的衣服,他看著赤髮人站了起來,他錯了,他真的比自己嬌小。

    「你……咳。」發現自己還是說不出話來,他抓著喉嚨想試著清清自己沒說過話的乾澀喉頭,他看著那比自己肩寬卻纖細身影的楊堅走到自己面前,他突然覺得這個人靠近沒想到這麼有壓迫感。

    「我帶你去泡泉水吧。」看著那接過自己準備的衣物,上頭擺著銳利足以當武器的剃刀沒有一絲猶豫,他輕輕的笑了,領著這個陌生人走出了房間,寒冷的冰雪氣息吹了進來,就看身後人咳了起來。

    「咳咳咳。」原來外頭這麼冷嗎,他這時才想到房內不知道備了幾個火爐,讓他完全感覺不到房外之差的冷冽氣侯,不知道有多厚的雪鋪的他放眼看去全是雪白,就在自己咳個不停自己的胸腔完全無法適應這冰冷的空氣時,暖和的皮毛突然批在了自己肩上。

    「等你進到水裡再還我吧。」看著那抬起的藍眼睛表示著拒絕,他依然優雅的笑著便自顧自的開始走著,當然他穿得比誰都暖和,光是他身上的皮毛就不知道是幾層裹住自己,只是一個披風他毫不遲疑的就借給這位不知名的人。

    進到水裡,所以意思是他是要看著他洗澡嗎?

    還好,在他將披風還交給楊堅的同時,那個人就轉過身步行離開至草叢後,但他知道那個人只要回頭就可以看見自己,那坐在石頭上低頭正專心的看著帶來的書,他突然覺得自己多心的開始褪下了衣物。

    都是男人,他在彆扭甚麼。

    而且還是乳臭未乾的小子。

    潑水聲,他知道身後的人在進水前清洗自己的身體,看來這個人應該瞭解彼此不需要帶著敵意,他悠哉的看著手上的書更是優雅的翹起腳來,心裡正想著這個人好好的整理一番到底會長甚麼模樣。

    將自己的雙手由襟口伸出,全身只剩下一身已不復潔白的內襯,他沿著岩壁上下來的泉水搓洗著自己的上半身,更是將頭整個靠上岩壁讓泉水淋濕了他髒亂的赤髮,更冰冷的空氣相比這泉水似乎只是到了涼的地步。

    微微的回頭,他看著那赤髮快過腰的長髮在泉水的沖洗後在陽光下襯托出的光澤,當頭髮撩到了前面他看見了那滿是傷痕的背部,他微微的張大了眼,看著那姣好的身形是個武功了得的練家子,但背上的疤痕以及遍佈到腰上的細碎疤痕都表示著這個人受過刑,並且戰勳不少。

    拿起一旁的剃刀,他俐落的將自己的垢面給刮了乾淨,把玩刀器他試著試著在自己手上轉著花刀,看來他退步了不少,他笑嘆了一下扯開了自己的腰帶,在踏進池子裡將衣物留在池邊依序的進水裡,直至他完全入水衣物才剛好褪至池邊,回過身才發現楊堅正看著自己。

    從他第二次回頭看到俐落的耍花刀動作他更確信眼前這個人不是省油的燈,那轉過的臉蛋與他這幾天相處下來的臉判若兩人,赤眉大眼,整個明亮的藍眼睛與削尖的臉型充滿著野性的魅力,而那個人帶著許些的敵意發現了自己的目光。

    這小子甚麼時候看著自己的。

    要不是他長期練下來這種入浴術要不然他不就早被看光了。

    對著那目不轉睛也不打算先移開目光的人,他收起了銳利的眼神慵懶得靠在岸邊閉起眼睛,這可以當自己女兒,不,兒子的人看了也不快少塊肉,如果他真早一點生,搞不好這年紀都可以當他孫子了。

    「病養好了,要教我你的武功喔。」

    「嘖。」聽到那充滿爽朗又朝氣的呼喊,他忍不住的笑了一聲,他沒有張開眼睛,為這個天真的孩子舒坦的笑了一口氣,這完全不知道自己來歷就如此包容並對自己投以崇拜的眼光,他的虛榮心在無形中被悄悄的滿足。

    他失去了一切,他也以為他會失去了生命。

    過著撿東西吃睡在野外的生活,

    他以為到了雪季他會凍死在荒野。

    他已準備好他要叫甚麼名字了。

    胡融,鮮卑人,來自朔州善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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