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藤居

 06

「接下來是保羅克利的天使，去世的前一年大量的天使系列的作品，本人長期受皮膚硬化症的折磨，也遭受過納粹的迫害，對生與死很敏感，這幅畫起標是七十萬美金。」

競標才剛開始沒多久，隨隨便便就拿出幾十萬的競標價格出來標，坐在中後方的席位，伊利亞一臉無趣的看著主持人介紹著畫，心裡覺得剛剛布魯斯韋恩的開場還有趣多了，他不想到處亂走，更不想蘇洛一直跟自己找不到人。

所有燈光都集中在台上，台下昏暗舒適的亮度讓他更覺得自己愈是沒有耐性，那是甚麼天使，長成這樣，還價值七十萬美金，這些人是在炫富嗎，雙手環胸他換了個姿勢翹起腿來，旁邊的走動讓他又挪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結果抬頭一看。

「你是都跑去哪了。」即使光線充滿著紫色粉色的基調，他依然看的出來蘇洛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垂下來的劉海讓他不禁懷疑這個人剛剛是跟人動手了嗎，就看蘇洛一隻手在嘴唇上要自己小聲，一隻手拉起了自己。

「噓，陪我去一下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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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沾到甚麼東西啊。」

邊照著牆壁上的鏡子他將臉轉向那一直對自己西裝外套破口大罵的伊利亞，那努力的搓洗沾上髒汙的舉動實在是可愛的讓他忍不住偷笑了一會，嘶，他倒抽了一口氣，他撩起了自己的襯衫看著自己瘀青的背部，心裡忍不住的想上樓把人給殺了。

「你是在那裡跟人家衝突的啊，你那個背。」將自己的袖口更捲了一些上來，他依然還是要再將那塊污漬給洗一遍，邊發怒的還邊抬頭看著前面鏡子反射出來的搭檔，卻看到那背部一塊青一塊紫的讓他就是回頭看向那紮好自己襯衫的男人。

「工具間啊，不知道甚麼惡趣味居然還再門上上了鎖。」整好自己的服裝他近看著自己的臉容，還好他的臉上沒有傷痕，重新繫好了領帶他看著自己脖子上還有勒痕的痕跡，遮不住的高度在這上流社會的交際圈當中，好像是有特殊嗜好的模樣似的。

「工具間。」繼續檢查著還有甚麼地方沾上不該沾上的，蘇洛身上這套西裝可是貴死人的作工，但是他還是不得不抱怨這個人到底是跑去了哪裡，為什麼跟目標接觸這麼重要的任務都丟在一旁。

「你是去幹甚麼啊，你知道布魯斯韋恩有多煩人嗎。」

「我一直沒看到那幅畫啊。」笑出了一口氣，他無奈的也想趕快工作結束，但是他們來了這麼多天看到任務的時間只有不到一分鐘，他只該慶幸那個人的槍法不準，不然他現在可能需要去開刀躺病床了。

「你來了這麼久還沒找到。」這竊盜藝術品的慣犯居然找一張畫找不到，小心翼翼的擰乾打溼的外套，他透過鏡子看著蘇洛朝自己走了過來，並跟自己對上眼的露出無奈的笑容。「就算大家都知道那幅畫是布魯斯韋恩要的，也用不著不給人看吧。」

「這裡畫這麼多，我最後找到它啦，還差點中槍重傷在垃圾桶旁邊。」靠近流理臺看著整面牆都是鏡子，連這整間廁所的裝潢都高檔的讓他不禁讚嘆，再看著裝飾用的花瓶，他心裡估計著大概有多少美金的價值。

但想想，這瓶子太大了他還得找東西來裝。

「你難道本來要在晚會前就……」側過身他朝旁邊抖開了外套，雖然他覺得自己不該用擰的來對待這件外套，但是他總不能讓這件衣服滴著水吧，而且他們今晚收工就要直接撤了，他透過鏡子看到蘇洛盯著琉璃台有點久。

「拜託，今天是情人節，我當然想趕快收工啊，誰知道這麼難找，像被刻意藏起來一樣。」頂著背上的痠痛他近看著黑色的流理台，不禁納悶這到底是真的花崗岩嗎，都可以當鏡子了，這從哪裡進口的，這燈光打下去也太美了吧，那是雕花嗎。
他從來沒想過黑色的花崗岩可以這麼漂亮。

「在無法通訊的狀態下，你還要私自改任務，你在幹嘛。」那一手攀住自己的男人還愈看愈是起勁，只差把整張臉貼上去一樣，他是需要幫這個人找隻放大鏡嗎，這個廁所檯面是有甚麼好看的。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既然布魯斯韋恩那麼想要那幅畫，為什麼不直接買下來就好。」他看著這塊黑色花崗岩幾乎看不到礦物顆粒，他真的認真懷疑這不是人造石嗎，是印度進口的嗎，這整間韋恩大樓對他來說還真是處處都是藝術品。

「難道他知道那幅畫的秘密。」將手上的外套給理好折好他發現蘇洛更是用力的勒住了自己整個重心都往下沉，他看著蘇洛伸出手像是要去拿甚麼東西，當他扯了下來之後湊近看，他的注意力都被轉移了大叫出來。

「這不是攝影機嗎──────布魯斯韋恩是變態嗎──────這裡是男廁耶──────」

「噓，你太大聲了吧，你怎麼知道女廁沒有。」這低沉的嗓音總是有高分貝的時候，但他覺得伊利亞真的講得太大聲了，就算攝影機被他扳斷了也不代表沒有第二個啊，雖然估計搞不好連竊聽功能也一樣是一等一的好呢。

「因為他剛剛……」

「他剛剛？」將東西收進了口袋裡他突然發現伊利亞打住了話，彆扭的表情像是在糾結要說還是不要說，站直了自己的腰，他摟的懷中人更緊更湊上了自己的耳朵像是哄著人要馬就小聲地講出來。「你跟他接觸了？」

「誰叫你跑不見人影，而所有的網域系統都失去了效用，我差點就想斷了整棟大樓的電。」沒有想過為什麼布魯斯韋恩會來找自己搭話，更沒有對蘇洛說出是對方搭訕自己，而不是自己硬著頭皮去搭訕人家，但說出口的話卻讓蘇洛以為是後者。

「你那麼生氣，布魯斯韋恩太有魅力了？」

「什……喂蘇洛，你幹嘛。」那突然兩隻手都抱緊自己的人，他感受到蘇洛的貼近，那用著鼻子貼在自己身上的舉止讓他想拉開這充滿性暗示的情人，就看那張開的藍眼睛透過鏡子與自己對上眼，霸道的像是宣示主權一樣。

「今天是情人節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