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藤居

日常四 為什麼我被打3

   「欸欸太師叔，扇子呢。」祭拜太太師傅後一回到家太師傅就說要先回院子休憩了，結果她發現太師叔居然還跟在太師傅身後她立馬趕緊追了上去抓住他的衣襬，這太師叔以往回來不是都陪她回議事廳的嗎，不管是讀功課還是下棋畫畫不都陪著自己到晚膳前的嗎。

   「今天呀。」被張念湘給叫住他側過身對身後的孩子發出了疑問，他們才回來第一天這張念湘就急著要獎賞了，不會是怕到時武試沒過啥都沒得玩才急著要他趕快教她吧，但是他自己的獎賞都還沒領呢，溫客行就看這小鬼頭還是張著大眼用著撒嬌的娃娃音肯定的回答。

   「嗯，今天呀。」一說完她就發現太師叔沒應聲了還默默地看向了太師傅像是在徵求太師傅的同意似的，早些打雪仗的時候太師傅明明就沒說不行嘛，這太師叔是怎麼了啊，張念湘心裡諸多的不解甚至其實她還有沒想透的想問問太師叔呢，結果他就看兩老對視了一會都沒人說話。

   「念湘，別打擾太師傅跟太師叔休息。」看到師傅不是很在意到底師叔是不是要跟他回去更是轉身就要回院子去，張成嶺趕緊攔住自己女兒要她不要恃寵而驕，他一看師叔就知他想跟師父回院子去但又不知道怎麼拒絕孩子，結果他就看師傅邊離去邊慵懶地喊著便將師叔留在原地。

   「並沒有，願賭服輸他自己說的。」

    確實是並無那麼不樂意，不管是教念湘扇子還是他想取回早上本該是他倆獨處的片刻，他還是會看阿絮的意思，扇子舞，當然也不是像阿絮想的那麼不堪，又不是載歌載舞都是賤籍的人會做的事，只不過這張念湘也太好學了，但說穿了這小機靈鬼是不是其實是很懂得怎麼玩耍啊。

   「太師叔，你們在雪山上也是這樣玩嗎。」拿著扇子第一件事就是手勢了，不管會不會用至少拿著也要好看，已經盡量模仿太師叔在一旁示範的手腕姿勢，太師叔說要定住一盞茶的時間但是她嘴巴就閒不下來，張念湘就看太師叔看自己的手就定位了就要收手。「欸欸，太師叔你別動。」

   「玩，雪嗎，沒有，都幾歲人了怎麼還會玩雪呢。」怎麼自己也要跟著練基本功呢，雖然這扇子也不是有人教他的但他知道玩扇子首先手腕的力量是必須先有的，不然不要說拿來當武器了連戲耍扇子都做不好，溫客行不是很認真的回答這小鬼頭的問題卻發現他愈問愈奇怪。

   「不是，我是說打滾在地上玩。」張念湘看著自己的手又看著太師叔的手怎麼還是覺得差很多呢，是不是玩扇子的先決條件是手要長得好看啊，不自覺得每個指頭愈來愈用力自己的手好像有點像爪子，就看太師叔用另一手來指正她的手指了。

   「呃，我們沒有打滾在地上。」伸手去指示翹起的手指溫客行動手捏了捏他覺得小手該有的標準手勢，他實在不懂為什麼張念湘會問這種問題，是覺得他太師傅像是個會跟人纏鬥在地上打架的人嗎，結果這才聽張念湘又迸出讓他更納悶的問法。

   「不然你們打滾在冰上嗎。」也對喔，雪山上都是雪跟冰哪來的地呢，努力的固定住自己的手勢邊看著太師叔的手移開後自己還能維持著，突然開始感受到手腕有點痠張念湘不禁皺起了眉，嗯，怎麼平時練劍沒覺得痠呢。

   「呃，小孩子不要亂問。」突然被問得有點語塞不知道怎麼回答，再看著小手的姿勢維持得讓他感到滿意便為了掩飾他的無語而換了個姿勢仰起了手腕，依舊維持著開扇的狀態他看著小念湘有樣學樣的換著姿勢，呦這小姑娘果然有好好練功很容易觸類旁通嘛。

   「你們看起來很熟悉啊。」她沒有亂問啊，瞧他們今天打雪仗的樣子個個不留情面好兇狠啊，這要是太師傅平時沒讓太師叔這樣壓著太師傅早就大發雷霆了吧，這肯定平時他們很常這樣玩的呀，認真的揣摩著太師叔的姿勢，真不是她要說，太師叔的手可真漂亮。

   「練功對招當然熟悉啊。」總不能說他們是打滾在床上吧，有點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解釋起，確實他很會編故事但這種愈描愈黑的真的很難編的圓，更何況這張念湘可能甚麼都跟他爹娘說還會跑去跟他太師傅告狀呢，溫客行殊不知張念湘根本還不懂甚麼叫煽情更不需要他解釋。

   「所以你們都在床上練功嗎，去年。」張念湘馬上就想起去年看到兩老都在床上的事，對招要怎麼壓著太師傅呢，不在地上也不是雪上難不成是在床上了，也是吼床上比較安全比較不會疼吧，今天早上是在雪上這要是在地上這他們身上難道不會出現瘀青嗎，這太師叔怎麼會捨得讓太師傅受傷呢。

   「等等念湘，床上練甚麼功啊，去年又怎麼了。」溫客行開始有點覺得這孩子說得愈來愈不對勁了，這莫非是猜中了甚麼還是到底是從哪聽到了甚麼，他都被問得有點矇了這是在套話嗎，為什麼說著說著就問到床上去了啊，這要是她太師傅在的話肯定就氣炸了啊。

   「你們大人不都在床上練功的嗎，去年我去找你們的時候不也是在床上嗎。」張念湘看著太師叔收起了手合起了扇子反而是像要好好跟自己說事的模樣，她也不管就是跟著學收手合扇的俐落動作學的有模有樣，太師叔那張好看的臉蛋原本輕皺著眉頭突然聽到自己所說便撇開了眼又開了扇維持著剛剛的動作。

   「妳是看了甚麼奇怪的話本啊。」他也不好解釋同在床上是怎麼回事，要說他們都在睡覺嗎但確實他自己都說床小他睡榻上，更不可能說他們去年當時正吻得一發不可收拾，要不是她出現可能他已經扒了阿絮的衣襟，看著張念湘也跟著自己再次開扇一次到位了剛剛的動作溫客行覺得這孩子學的確實還挺快。

   「再說了，我爹娘一個床，你跟太師傅也一個床。」看著太師叔又換了轉手腕的第一個姿勢可這次沒有定住，而是輕輕地搖扇，她認真的盯著太師叔的手看模仿著搖扇的姿勢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人面露尷尬，張念湘更不知道這姿勢到底是太師叔用扇子在表達情緒還是在教她。

   「呃，也不是一個意思。」習慣就搧著扇子掩飾他話嘮也有不知道該說甚麼的時候，但好在看著孩子跟著自己的動作做估計也沒注意到自己甚麼反應，放慢了搖扇子的動作讓她看得更仔細便發現她的手腕確實不夠漂亮，溫客行又瞬間收扇兩指握著扇釘處邊用指頭夾著孩子的扇子引導她的手腕到正確的位置。

   「而且爹爹說，你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都在破廟睡過了，還一起練功。」順著扇子的引導她發現自己的手腕又來到自己剛剛手痠的手勢，真的好痠啊，看來自己搖扇要搖得好看還是要勤練習啊，張念湘邊說著邊做心裏還不禁跟著哀號就看太師叔突然停下了手。

   「等等，甚麼在破廟睡過，我們是有對招，我們只是過過夜，哪有睡過。」指間夾著張念湘的扇子不動溫客行直盯著這小鬼頭到底哪裡聽來的用詞，他就有些納悶這孩子聽的又是誰說的故事了，這傻徒弟是這樣教他女兒用這些字眼的嗎。

   「過夜不用睡覺的嗎太師叔。」就是很直白地反問她莫名不懂這太師叔突然這麼正經的解釋，是她說錯甚麼了嗎，結果她一問完太師叔便又出了聲沒說出話來卻瞪圓了眼就放開了她的扇子，張念湘就看太師叔立刻又開扇在自己面前甩了一個腕扇。

   「呃。」他是沒睡就是，這張念湘總是可以說的讓他無言以對，但要不是阿絮總是要他不要亂教孩子不然他早就說的讓張念湘別再問了，看著孩子又把注意力放在自己手腕上了，溫客行立刻又再示範了一次更用眼神示意要孩子跟著自己做但嘴裡還邊說著不忘回答。「我忙著看破你太師傅的易容術，沒睡。」

    好難啊這接扇接的，她甩了一次扇子就脫了手掉在了桌上，立刻又拿起扇子再轉了一次手腕還是沒接好，張念湘就看太師叔放慢了動作又再轉一次給自己看，這次自己又再試了一次但她的嘴也沒歇著倒反而接住了。「太師叔，你看過太師傅易容對嗎。」

   「接好。」看著她接的扇子幾乎快掉出去了他又轉了一次給孩子看，用手指捏著自己把手的位置示意她要接對，他看著張念湘又試了一次這次終於接得比剛剛好一些，溫客行又抬顎要她繼續練習熟練這個動作嘴裡還不忘回答小鬼頭問自己的問題。「當時妳太師傅不願以真面目示人。」

   「所以你一開始就看破太師傅的易容嗎。」愈轉愈上手但是她發現自己的手腕還真的挺痠的，張念湘盯著自己手裡的扇子就怕自己漏接一次，她知道她太師叔估計會叫她轉個一百遍來著，雖然這都比太師傅叫她走個幾千遍流雲九宮步輕鬆多了。

   「是啊，當時我就摸了他的臉發現是皮肉，跟自己長得一樣。」溫客行邊回想起當時破廟的情形可雙眼還是直盯著張念湘的扇子不放，就看著她每次接扇的位置夠不夠準確何時能轉的順暢，但是這孩子明明跟自己一樣盯著扇子怎麼嘴巴都不知道閒著。

   「摸他的臉，太師傅沒有生氣嗎。」轉了幾次扇子還是會失手飛出手裡，但她接的位置都愈加接近太師叔要的位置，就在她幾乎都沒有再掉過扇子後太師叔突然甩出了扇往上拋再用另一手接住，她幾乎看呆了做出了驚呼的神情，想起太師叔總是能甩出去一回再接回扇子的模樣，真的是好好看。

    看著孩子驚呆了神情他又簡單一點的示範先將扇子往上拋轉再接下墜落的扇子，溫客行就看張念湘先跟著自己做拋轉的動作，看她順利接住後他又再做一次由右拋到左的慢動作這才緩緩地繼續回應張念湘問的話。「沒有，他就硬說他自己長得。」

    往上拋簡單但左右拋就很難啊，皺深了眉頭緊盯著太師叔的動作跟著做，她又再拋了一次扇子還是掉在了地上，彎下身撿起扇子嘴裡邊不忘追著問，張念湘就看太師叔輕皺著眉看著自己又沒做好了，又再做一次給自己看。「那你甚麼時候看到太師傅的真面目啊。」

   「就在湖上他輸了我一招掉進湖裡。」溫客行邊說邊丟扇也不妨礙自己說故事，也不是他特別要說甚麼故事就只是回答了這話多的張念湘千奇百怪的問題，就看這孩子拋扇子的手勢不對又伸手抓了抓她的小手讓拋扇前的手腕達到正確的位置。

   「掉進湖裡。」聽太師叔這麼一說她都驚的忘記要拋扇了，她總歸想太師傅不可能場場都贏，但掉進湖裡這件事爹爹怎麼沒說過啊，張念湘維持著太師叔幫自己調整好的位置她看著太師叔挑了眉一臉納悶地看著自己，她趕緊拋出了扇這次倒順利地接住了，讓她趕緊打鐵趁熱再一試。

   「嗯啊，太久沒上來我還下去找他呢。」看著孩子又急著要再拋一次扇他趕緊抓住孩子的手腕又幫她調整到正確的位置，溫客行便滿意的看著她這次拋扇依然順利接住了，再次拋扇的動作手腕更是終於記住了自己要求的位置，稱心的輕輕抿著唇笑邊坐直了身子他看著孩子繼續勤練拋扇的動作。

   「所以太師叔你也濕了啊。」多練了幾次覺得自己愈來愈得心應手，又一下由上往下接又一下由左拋到右由右拋到左，張念湘正滿足在自己將拋扇的基本功給練扎實了，才不會睡個覺她可能又忘記訣竅了，這活沒有人會她可不能忘記，不然到時太師叔不在根本沒得問。

   「濕了啊，還得烤火呢。」看著念湘熟練的手腕都能準確地記住每個施力的訣竅，他邊說邊站起身準備要開始說扇子舞的身段，想想身段這部分他應該不用講太多，因為這孩子還是有在練舞的，溫客行卻完全沒注意到張念湘在自己身後整個錯愕的神情。

   「烤火，那不就得脫衣服了。」這太師叔跟太師傅才剛認識沒多久就坦誠相見了，還沒來得及多想幾次去想像張念湘趕緊收回自己傻愣的模樣，就看太師叔站起了身背過了自己開了扇子貌似要教自己身段的模樣，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她跟著站起身到太師叔身後。

   「脫了，那時妳太師傅終於叫了我一聲老溫呢。」溫客行舉起了手立刻加了身子的體態又定住了動作要孩子跟著自己做嘴裡還邊說著，心裡還正有些得意地想起心上人終於叫自己老溫時的場景，渾然沒想到這張念湘是想到哪裡去了，當時的阿絮真的是美若天仙驚艷了他啊。

   「所以你們在外過夜了嗎。」邊學著太師叔的站姿再看著抬手的高度她又看看自己的手臂，還不忘繼續追問更多兩老往事，張念湘覺得自己執扇的樣子是像了但自己的身段說實在的沒鏡子她也不知道自己站的對不對，就看太師叔轉過身蹲在自己身邊。

   「嗯啊，妳不知道我們當時大戰了藥人，中了迷香妳太師傅還受了傷。」溫客行調整著張念湘的肩膀倒向該倒的方向更將伸直的腿讓她顛起了腳尖彎曲了大腿，又把她另一手擺到正確的位置上，嗯，看來也還是有下功夫練舞的，帶好位置就能知道自己要她調整甚麼部位。

   「迷香，是不是醉生夢死。」看著太師叔幫自己調整好了動作後又站起了身背對著自己跟自己站了一樣的身段，嗯，還是太師叔好看啊，張念湘就看他將扇子往下劃了一個半圓手背朝著自己將扇葉換了方向，太師叔立刻又開扇搖起扇子的手勢跟剛剛的姿態又不太一樣了。

   「對呀，妳爹爹告訴妳了。」溫客行側過臉撇眼看著小念湘正努力地模仿自己的姿態，他決定從頭再走一次慢慢地教讓孩子記熟了，但他發現這孩子的嘴就沒停下來過，怎麼邊跳舞還可以嘴巴說那麼多話呢，她真的記得起來嗎。

   「嗯啊，他說那是太師傅秘傳的迷香。」張念湘認真地再跟著太師叔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做一次，她還不忘欣賞太師叔好看的樣子更是將這一切熟記在自己腦海裡，更不忘要聽太師叔說故事。「太師叔快跟我說說大戰藥人，我爹爹怎麼都沒說過這個呢。」

   「妳爹爹那時候被關在三白山莊沒跟我們一起。」又再示範一次舞步與身段嘴裡邊說著曾經的往事但眼裡一直看著身旁的孩子到底有沒有做錯，溫客行都覺得自己有點忙這孩子怎麼話還這麼多。「我們當時追了可疑的人物發現一具一具的屍體都跟琉璃甲有關，追到了義莊才發現裡面不僅有迷香還有藥人軍。」

   「迷香不是會看見幻象嗎。」直盯著太師叔的身影但她耳朵也沒忘聽故事，更沒忘記要熟記每個舞步與開扇的停滯點，拋扇的手勢與接扇的手腕甚至到手指都是她必須牢記的，張念湘就看太師叔又加快了速度再讓自己跟一次，但太師叔的故事太精采了她實在有點跟不上。

   「當時妳太師傅先醒了吃了解藥孤軍奮戰，但藥人力大無窮還得保護當時中了迷香的我，不僅被咬了肩膀還被抓傷了手。」放慢了步伐覺得慢動作一個一個來張念湘跟得還挺好的，溫客行便突然加快了速度讓一切舞步行於流水俐落的像是在舞扇。「那時候妳太師傅已經耗盡了不少真氣，他用白衣劍搓了我一下我才從幻象中清醒，趕快抱著他離開。」

    張念湘看著太師叔突然加快了速度她停下了動作看著眼前英氣挺拔的身段看呆了，哇，真的好英武好好看啊，她就想學娘子們教給自己以外的身段，她覺得自己跳起來肯定很好看，不對，她故事還沒聽完呢。「藥人不是有毒嗎，太師傅受傷了怎麼辦啊。」

   「清創啊，你太師傅不怕疼，拿刀就清創了。」回頭看著張念湘停下了動作他收起了扇走到孩子身旁好氣沒氣得在孩子頭上敲了一下便坐回椅子上，這小鬼頭居然沒跟著跳讓她練個半個時辰好了，溫客行一坐下就發現這張念湘居然還繼續問沒有動身想練習的樣子。

   「那毒怎麼辦。」張念湘整個注意力都陷進了太師叔說的故事裡，怎麼這太師叔說故事總吊人胃口啊，她一臉表示想知道更多的樣子，張念湘卻看這老人家邊回答自己還邊抬下巴邊用扇子催著自已趕快去練習別偷懶，要不說，這催人的模樣倒還跟太師傅幾分相像。

   「用嘴吸出來吐掉啊。」不懂這有甚麼好問的，難道張念湘沒學到中毒了該怎麼處置，說完就看孩子開始自己走起舞步來，他放下了扇子覺得說這麼多話他得吃口冰了，看著碗裡的碎冰舀起了一勺溫客行還在想著本來自己該餵心上人吃冰的結果在這看著孩子跳舞配冰吃。

   「所以你用嘴幫太師傅吸毒了嗎。」專心地走著自己記憶中的舞步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後的太師叔根本沒在看自己，順口就接著太師叔說的問了也沒想到自己說得哪裡不對，直到他聽見太師叔咬冰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是問了這兩老當時就這麼親密了是嗎。

   「對啊，不然你太師傅背後有長眼睛嗎。」將碎冰送進嘴裡溫客行邊吃邊回答還不疑有他，但直到說完他才覺得他這話回的怎麼像是會被阿絮給揍一拳的感覺，咦，他剛剛是被套話了嗎，這用嘴幫阿絮吸毒這件事到底能不能說啊，雖然這人全身上下任何一處都被自己好好疼愛過，但這好像還有阿絮面子的問題。

    意識到自己好像問了甚麼不該問的，而太師叔那麼明顯愣了一下就好像她猜的都是真的一樣，太師叔跟太師傅的關係真不是一般師兄弟而已啊，張念湘裝著甚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跳舞更換個方向繼續問。「那你那時候就知道太師傅真實身分了啊。」

   「嗯，我的幻境裡就是他啊。」又塞了一口冰溫客行抬眼看著張念湘走著自己剛剛教的舞步，算了，覺得自己別想那麼多，一個七歲孩子懂甚麼呢，反正孩子還這麼小說出去的話就當兒戲吧，大不了他就說是成嶺說的，嗯，他想的是挺周到的。

   「但你沒有跟太師傅相認啊。」嘴裡邊說著邊緩慢的練著舞步想把所有細節全都走熟了，但張念湘渾然不知她太師叔已經陷入回憶當中，她知道慢著練個幾次她就能走快了，但她猜八成太師叔肯定沒有在看她練習，沒關係，她自己練練再讓太師叔驗收就行了。

   「怎麼相認，對他來說我就是來路不明又陰魂不散的人，為了試探他妳太師傅好生氣的呢。」邊拿勺子搓著冰讓結塊的碎冰能讓自己易入口，溫客行邊說著那搓冰塊的手勢就像是表達他回想當時的情緒，有點懊惱有點不知所措想當初他有多擔心自己的身分暴露呢。

   「你是說爹爹認師傅那日嗎。」喔這個故事她聽過，爹爹有跟自己說過，哎呀這個手，看了自己的手腕頓了一下沒跟上，有些煩躁地收回手重新再來過，張念湘轉過身走回原位就看了一眼太師叔還在搓冰塊一口冰都還沒吃上的樣子，太師叔再做甚麼呀。

   「對啊，吹了一夜的蕭隔天早上才讓我坐在旁邊，白衣劍就是不肯讓我再見。」抬眼看著小念湘走回來了幾步肯定是不知道剛剛哪邊走錯了，溫客行就見她隨即轉過身就勤奮的繼續練習，但這孩子的嘴裡還是不忘跟自己問當時的情形，這聽故事的勁還比練功更上心。

   「爹爹說那時他受了內傷，太師傅那天還吐血了。」邊練著心裏邊嘀咕著這舞步這身段姿態是不難，是扇子太難接了，太師叔那執扇子的功力究竟是練了多久才練成的呀，結果還不是不肯教自己拿扇子當武器用，張念湘這才想起她一開始明明就不是說要學扇子舞。

   「對，白天的時候一群叫花子要攎走你爹，我為了等他亮白衣劍沒出手，沒想到你太師傅因為七竅三秋釘還消耗了過多內力就吐血了。」終於把冰送進嘴裡溫客行還想著當時他還在船上吹簫示好有排面的出場，結果阿絮完全沒給他好臉色看，雖然自己還是逗他逗得很開心。

   「那那群叫花子呢。」他是聽過爹爹說當時太師傅好兇呢，爹爹要幫他擦掉唇上的血跡還將他的手揮開呢，但是她現在確實很難想像得出來，啊不對，她五歲拜師那年太師傅氣的狠狠暴揍了爹爹一頓可嚇得自己不輕呢，可張念湘卻沒發現她太師叔輕描淡寫的帶過卻是把殺人當喝水一樣自然。

   「當然是被我處理掉了。」又再吃了一口冰他邊說還不忘哼氣，那群叫花子真是沒眼力見，在他刻意為之時欺負我們家阿絮也就算了，要他們滾還不滾還髒了他的手，但溫客行又想起前一晚明明他們還有說有笑地共飲一壺酒呢，好像也不算共飲是阿絮把酒給拿走了。「前一晚才跟我說不妨扒他面具看看，結果就這麼生氣。」

   「前一晚，你們又過夜了。」她知道太師傅跟太師叔同住了多次客棧，但這太師叔說的不是他們才剛認識的時候嗎，怎麼說得好像他們已經住在了一起似的，那說的像是同她爹娘睡前說小話的那個模樣，張念湘更不禁把兩老跟自己爹娘同做了比擬。

   「妳太師傅帶著妳爹爹找客棧啊，殊不知都被我包下來了。」吃了幾口冰覺得自己舒服多了，更完全沒想過張念湘已經在胡思亂想他們究竟是不是同房而睡，看著張念湘牢記了舞序還將每一個細節都做到位了，就只差這慢著練速度還沒拉起來。

   「太師叔你這是故意的吧。」她知道太師傅跟太師叔是睡一間房，在山上肯定也是睡一張床，就是她也不懂為何下山後這兩人要一個睡床上一個睡塌上呢，而且她明明就見過太師叔把太師傅抱起來，她肯定是小時候見過的才不是自己亂想出來的呢。 

   「你太師傅哪那麼好追啊。」看著孩子終於把舞步的快與慢呈現了出來他覺得自己可以準備往下教了，溫客行再吃了一口冰看著張念湘跳完了這一回轉過身走了回來準備喝口茶休息一下，就看這一副覺得自己滿肚子詭計還說自己故意的孩子說了自己當初明明就沒說出口的話。

   「我爹爹說你當時叫了太師傅美人。」看著太師叔幫自己倒了杯熱茶張念湘一坐上疊蓆就放下了扇子，聽到自己所說還反應大的像是自己說錯話似的，但隨即那語調一改變看起來自己也沒說錯的樣子啊。

   「我哪有，但你太師傅確實是美人啊。」溫客行才剛替自己辯解但又覺得自己本來就沒說錯啊，他只是想起當時阿絮看他的眼神他才從容改口，讓他忍不住說說他各種示好這人怎麼樣都不領情。「脾氣大的很，我叫了一桌好菜不僅吃得少，不只呢，你爹爹也沒胃口吃呢。」

   「爹爹有說，當時阿湘姑姑教訓他教訓的是。」她總是聽爹爹誇讚了好多有關於阿湘姑姑的故事，讓爹爹受益良多，才剛喝了一口茶張念湘就看太師叔準備起身貌似要教自己下一段舞步的模樣，這太師叔都不讓自己歇會的嗎，算了，這要是太師傅知道了肯定說自己在偷懶。

   「你爹爹也是苦啊。」溫客行看著小念湘乖乖地起身走到自己身旁，他拍拍小念湘的頭覺得這孩子果然還是像傻徒弟啊，任勞也肯學不怕苦，但不同的是傻徒弟的女兒還是幸福多了，師傅是親爹，偶而還有太師父跟太師叔能點撥呢。

   「爹爹說太師叔跟他一樣，當時要是你有跟太師傅他們回到四季山莊的話，就不會那麼苦了。」她也常聽爹爹說當年五湖盟皆都是因為太師叔的計畫各個為琉璃甲而釀成了悲劇，可當時爹爹一個人危機四伏又有誰能相信呢，有人疼惜自己爹爹，那又有誰能疼惜無依無靠淪落鬼谷的太師叔呢。

   「傻孩子你懂甚麼。」溫客行看著孩子直視著自己的眼睛，抬頭望著自己他感到孩子的神情充滿不捨，一個小小的孩子居然流露出了惋惜，果然女孩子還是啟蒙的早啊。「要是沒有淪落鬼谷，我怎麼能認識你阿湘姑姑呢，也許我也偷奸耍滑被你太師傅寵的武功都不練了。」

   「甚麼意思啊。」被太師傅寵著不練功是甚麼意思啊，歪著頭她有點不懂太師叔在說甚麼，她聽爹爹說太師傅是一個不愛玩耍勤於練功的孩子，就連爹爹當初想跟太師叔去清水鎮還被念了一頓，怎麼可能太師叔能倖免呢。

   「意思是妳太師叔成為鬼谷谷主，才有這般讓人摸不清的武藝。」溫客行一聽到這古靈精怪的孩子居然不懂自己究竟想說甚麼他忍不住笑了出來，想想自己給親爹帶的時候有多愛玩呢，看看這孩子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恃寵而驕呢。「妳爹爹要是沒這般際遇怎麼能成為妳太師傅的嫡傳弟子呢。」

   「也是，但爹爹不會易容術啊。」她知道爹爹身懷多家絕學，就算不喜歡跟人家逞兇鬥狠每年這樣被太師傅太師叔武試也不會是等閒之輩，但是他還是沒有學到太師傅的真傳啊，張念湘立刻又起了念就說出口就看太師叔驚喊出聲臉色都變了。「太師叔，你幫我求太師傅讓我學易容術。」

   「易容術。」溫客行看著這小姑娘又抱著自己的腿撒嬌的要求自己當說客，但一聽到易容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最不喜歡阿絮遮住了他那精緻的臉蛋，而今這小鬼又出甚麼餿主意啊。「妳這可愛的小臉就要變成麻花臉了，為什麼要學。」

   「那明明很厲害啊。」賣著笑用甜甜的聲音說著不清不楚的話，太師叔捏著自己的臉好像真的是有點不太高興的樣子，但不管怎麼說易容術又不是只能扮醜，明明就可以更美啊，這太師叔怎麼這樣說呢。「爹爹說，太師傅的易容術只有你識得破。」

   「那是因為我憑骨相。」溫客行聽這小鬼頭又在說好話哄自己開心他也忍不住得意地哼了起來，想當初他要不是早早看透了阿絮的骨相怎麼能知與容貌不符呢，他知道自己有點得意忘形要收斂，結果發現這張念湘也不惶多讓，這沒聽到自己答應又再想別的了。

   「那太師叔能不能教我憑骨相識美人的絕技啊。」說的這麼厲害的樣子那是不是自己以後學起來從背影就能識美人啊，像太師傅那樣的美人，嘿嘿，求不了太師傅總能求太師叔多教自己甚麼吧，想的她就有點開心就看太師叔嘖了一聲口氣嚴厲了起來。

   「妳甚麼都想學是能學得好甚麼啊。」用扇子就敲了張念湘的頭但也沒拒絕張念湘的請求，當然他也沒答應自己會教她，溫客行就知道這孩子心念轉得快怎麼跟個男孩子一樣浮浮躁躁的，就看張念湘唉呦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頭立刻又對自己笑開了臉。 

   「那我先把扇子學會。」

待續

又到了月更的時候了.....
日常真的更新很慢啊.....
大家發現這篇是為了結合1-6集嗎
後續還有阿絮會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