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過了半年,還以為再也不會再見了。

即使聽聞室韋又跟誰打了仗,知道燕德與蘭出外了多少回,他的確沒有出過城,反而更是離不開這如醫館的蕭家,他沒有回應當初薩滿嘎倫斯給自己的建言,但他的確投入在醫診當中而沒有去涉入戰事。

而他也從沒問過自己為什麼會關心戰事。

也許他們見得少他們連說話的時間更少,他沒有想爭論也沒有想去談論,甚至他也不知道薩滿嘎倫斯是否會跟他再次提這個問題,但他的確很樂意聽別人的想法,在他想表達自己之前他確實也想先理解別人是如何想。

就他所知燕德去找君可令送請帖也不過是幾天前的事,他甚至不敢肯定薩滿嘎倫斯會依約出席,而現在這個人卻以這樣的模樣出現在自己面前,看著躺在自己換過床單上的男人,自己替他擦了澡更了衣,日復一日這人都還沒有醒來。

坐在床邊邊看著醫書邊看著那搶了自己床位的男人,點亮了整間房的燭火就是讓自己維持著清醒,哪怕他只是打了幾會盹也是要在床邊挨著不能太過舒適,想著前幾夜突然高燒不退嚇得他還叫醒了蕭燕德,雖然他現在坐沒坐相但他可不敢打盹了。

鼻尖聞著淡淡的藥香味,看著那一抹乾淨的下巴被自己剃的可年輕了好幾歲,想想這個人本來就比自己年紀還小,老氣橫秋明明就還是像個孩子,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薩滿嘎倫斯變更沉了。

「唔。」

「撒尬斯。」緊皺的眉峰伴隨著深吸一口氣嚇得他兩手撐了起來,他更湊近的想確認這昏迷了好幾日的人是否真的會醒來,又或者像他說的,醒來的不知道是哪一個他,他只能呼喚他確認這個人是否認得自己的聲音。

「唔,秀臣。」緊緊眨了自己的雙眼仍然只看得見模糊的人臉與溫柔的光芒,耳邊熟悉的聲音與靠近的氣息讓他意識到自己在哪裡,用力的再次睜開了眼睛他的雙眼終於讓他看清楚俞大介那擔憂的神情。

「你有哪會痛嗎。」他看著那與自己對上的淡色眼睛像是確認自己似的又闔了起來,他感覺到薩滿嘎倫斯原本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下來,原本皺緊的眉目也舒展了開來,看他緩著自己的呼吸胸前規律並緩緩地起伏。

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輕輕的掐住,纖細的指腹輕輕按著自己的脈搏彷彿讓他此刻都聆聽得到自己的心跳,即便他在醒來之前經歷了再多難受此時都漸漸平靜了下來,再次張開了雙眼他開始看著陌生的房頂。「沒有,但是我口很乾。」

「我拿水。」起身就湊到桌前拿起了杯子幫薩滿嘎倫斯倒水,雖然把過脈他知道薩滿嘎倫斯現在身體並無大礙,但他依然感覺到自己絲毫都不敢鬆懈,甚至他才背過人一會視線移開了,一聽到倒抽一口氣的聲音他又趕緊撇過臉。

「唔。」移動自己的雙手他試著想撐著自己坐起來卻發現自己全身痠痛的不行,甚至連撐住床板的拳眼都可以讓他感受到手骨的每一寸都在發疼,就看那著急著端水杯又提著茶壺的人趕到了床邊。

「你別起,我扶著你。」邊坐在床邊邊放下手上的茶具他一手就是橫在薩滿嘎倫斯的背後撐住了他的肩頭,另一手伸手去拿在床內側的軟枕發現勾不到他又站起了身橫過薩滿嘎倫斯的胸前去拿。

雖然背後有撐著自己的手臂但是他依然不敢將自己的重量交給俞大介,就怕他根本承受不住自己,那劃過自己鼻尖的衣襟讓他聞到了俞大介身上的淡淡體味,他確實對這個好聞的味道不感到陌生,他被輕輕地放下直到背上的柔軟得以支撐自己他才開始問話。

「我,有醒過來過嗎。」

「沒有,你別嚇人了。」才剛坐回床邊準備拿水杯這才發現薩滿嘎倫斯的被子落到了腰間,因為使勁而岔開的衣襟露出了結實的胸膛和腹肌若隱若現,他突然意識到他居然已經習慣了,邊想著邊將被子給拉好他才拿水。

不,他可能只是接受薩滿嘎倫斯一絲不苟的病懨懨。

「你還一度味道都不見了還發著高燒,簡直嚇死我了。」

「你餵我喝藥了是嗎。」嘴巴自然的朝水杯湊上,他理所當然地接受了俞大夫體貼的餵水,他也更沒有想要抬手的意思就是邊喝了水又把話給問完,想想如果自己身上不會散發味道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你有哪裡覺得不適嗎。」

而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因為順著薩滿嘎倫斯盯著水杯的方向手就湊近他的臉,也沒想過這樣餵水合不合適,但想想他和薩滿嘎倫斯認識至今他們的確已經比常人有更多肌膚相觸,說彆扭肯定跟他人相比他們還是坦蕩多了。

而現在他更在乎的是身體有沒有因為藥物而有其他異常。

「沒有,你應該找對了藥方才對。」喝光了水看著俞大介又彎腰去提起茶壺倒水,這如他所想與自己如此契合之人正是他相信的人,那曾救了自己性命的人當然就是他願意託付自己性命的人,他來這是來對了。

「我還讓燕德去呀巴呀身上找東西。」

「你,又救了我一命了。」看著那像是想透漏自己機靈的神情他邊喝起了湊過嘴邊的水杯邊勾起嘴角笑了起來,抬眼他看著那湊近自己的臉雙手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嚥下水,在他的嘴離開水杯的同時他抬起了手撫上俞大介的臉。

「我昏了幾日了,你都沒睡對嗎,看你的臉。」

「十日,我有啊,我在床邊睡。」臉上的大手沒有讓他有下意識想躲開的反應,而那用指腹溫柔輕撫自己眼臉下方的動作更是親暱的像是對待自己在乎的人一樣,那輕輕皺起的眉頭像是在心疼自己因為照顧他的勞累。

「你看著我怎麼睡。」看著手裡攥著水杯的人一動也不動的讓他摸著細緻的臉蛋,增添了一絲憔悴那笑著一抹讓人暖心的笑容就像是要自己不要感到就愧疚,嗓音輕柔的像是在安撫自己一樣令他感到平靜。

「你怎麼不說這麼冷你睡得著。」看著那還在自己臉上打量的人神情都沒有退去不捨的模樣,他俏皮地瞪大了眼讓自己的嗓音甜了起來便伸手覆蓋了臉上的大手輕輕帶了下來準備起身將水杯放在床下。「餓了嗎,我去弄點東西給你吃。」

「打著燈,現在是深夜吧,哪來的廚子。」看著俞大介要起身他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他打算大費周章張羅一切,他看著那半離開床邊的身子微微傾著還沒有打算打消念頭,他又使力扯了他的手讓他給坐回床邊。

「我會生火好嗎。」抬起了下巴他像是有點被小看的不甘冷哼了一句,但嘴角卻勾著笑意識到薩滿嘎倫斯是如此體貼,眼裡卻又想翻著白眼覺得這個人到底是怎麼看待自己來著,都忘了第一次見面時火可是他起的。

「別了吧,弄得一身灰,白天就有廚子了。」

「你這是嫌我太嬌貴了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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