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藤居

龍年大吉  新年賀儀 --時間軸--日常六番外

   「師傅。」

   「噓。」還沒掀起幕籬就聽見張成嶺的喊聲，一掀就看見徒兒整個喜出望外的神情，這叫出聲的嗓門讓他趕緊把手抬了起來示意要他小聲一點，周子舒就看這心領神會的張成嶺馬上壓低了聲量還東張西望像是怕自己透漏了自己師傅跟師叔的行蹤。

    「喔喔。」張成嶺立刻把門又關上了一些，他真沒想過他的師傅師叔會在過年的時候出現，更沒想過沒接到自己通知就回來了，以往都是年後孩子們被送去岳陽派的時候出現，今年怎麼這麼早就下山了，還好今年祭祖後有早些回來，不然兩老回來結果家裡都沒半個人在。「不是啊，你們這次怎麼走大門了。」

   「噓，這不是不走密道嗎。」這張成嶺突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喊出聲，周子舒趕緊又叫他小點聲伸手就摀住了徒弟的嘴又往他身後看了一下四季山莊內有沒有動靜，他知道四季山莊內可能沒有其他徒孫，但還有一個張念湘在裡面啊。

   「傻孩子，走密道就會被念湘發現啦。」這傻徒弟還沒悟出來他師傅就是沒有要讓張念湘與他們碰面的意思，雖然他自己是覺得沒有關係，可這阿絮就是想偷偷摸摸的來過就好，溫客行就看張成嶺眼見的有些失落，想必是誤會了。

   「蛤，今年你們不回來啦。」好不容易師傅師叔開始固定每年都會回來，就算不在年節時候回來團圓也沒關係，但就是肯回來就好了，他也不多求什麼但至少要進到四季山莊才是回來啊，張成嶺就看他師叔笑了一口氣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

   「會回來，傻小子，這是什麼表情。」伸手拍了拍張成嶺的臉蛋，溫客行知道他們之前曾經就連露面都不會露，孩子很想念他們他自然是清楚的，但傻徒弟都長大成人了，怎麼還會面露這孩子般的神情呢，這等等又惹了阿絮跟他計較都是個莊主了還這麼上臉。

    看著張成嶺馬上就笑了出來他還是忍著別像身旁的溫客行一樣這麼婆媽，將自己徒弟的前後反應看在眼裡，周子舒依舊板著臉只是微微勾起了嘴角像吩咐事情似的解釋。「我們只是提前下山先辦個事，但你師叔就說。」

   「既然都下山了就給個紅包吧。」打斷了心上人說話直接由懷中掏出了紅包，這阿絮剛剛還跟自己說了半天，就準備三個人的，但只要拿給成嶺就好了，不要多事，踏進門裡就難出門了，再說了，過年徒弟一家也是要去拜年的，很忙碌的，溫客行有儀式感的遞過了紅包。「新年吉祥。」

   「咦，春節快樂，師傅師叔你們進城了啊。」居然還給了紅包他趕緊躬身雙手收下了眼前這再生父母給出的壓歲錢，思即此他更納悶他們不是已經進城了嗎，還要再去一次啊，張成嶺就看他師傅馬上翻了個白眼，實力吐槽他師叔還是那熟悉的模樣。

   「還不是你師叔說甚麼紅包，去哪來生出紅包袋來。」多了一趟路本來就想趕著走的，都被這老溫都給弄的不得不緩緩著氣氛才走，大過年的沒進門就要走他知道其實本就不該先過來的，剛剛就看徒弟的眼眶馬上就要紅起來了，他這一緩和周子舒就看孩子笑了出來。

   「哈哈哈，趕緊進來吧，都回來了。」他還是有些不懂，難道師傅師叔還要進城嗎，那也沒關係啊，先回來再說吧，馬上就想把兩老給請進門，以往師叔摟著自己就會先走進來了，今年怎麼都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呢，張成嶺就看他師傅依舊堅持著要直接離開。

   「不，我們要走了。」周子舒眼看徒弟還是誤會了他們，他們既不是要先進四季山莊再出門，也不是要直接回四季山莊，就跟老溫說不要回來送紅包吧，這解釋下來多麼彎彎繞繞多麻煩，而且張成嶺果然如他所說的開始留人了。

   「師傅，這紅包念湘也知道你們來過了，我怎麼交代啊。」張成嶺眼看他師傅轉身就要走了他趕緊伸手拉住，不期望把人留住但也把話解釋清楚啊，好歹也幫自己想想辦法吧，他們知道自己不太會說謊的啊，這還丟難題給自己，也不想想他女兒多難纏啊。

   「就收著別給她啊。」轉回身他還有點納悶這傻徒弟這麼笨的嗎，不會說謊就不要說啊，收起來就他自己加倍給孩子紅包不就好了，這甚麼傻孩子的發言，周子舒就看張成嶺比起紅包的事大概是有一半的心思都是想要他們留著跟他們坐在團圓飯的席面上。

   「新年伊始，師傅師叔也進來看一下家裡變甚麼樣啊。」他也就跟師傅師叔在四季山莊只過了一次年，他們曾經吩咐的事情自己依舊延續著下去，讓他也不禁懷念起當年剛回到四季山莊的情景，時過境遷張成嶺還是想讓兩老回來一起過年。

   「你們才祭祖完肯定都忙一天了，我們走。」沒想到張念湘難纏結果他徒弟本身也是夠難纏的，果然有其子必有其父，這傻孩子不都長大成人了嗎，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不懂事呢，周子舒伸手抓開傻徒弟的手袖子一甩才準備轉身要走又被人給拉住。

   「哎呀阿絮，我說要給壓歲錢不是這個樣子。」趕緊又拉住心上人的手，這周子舒都知道也沒必要走的這麼倉促了，怎麼還非得要這種氣氛下離開呢，把話說清楚就好了，殊不知溫客行確實沒過過幾次年，並不知道新年到就是各種禮多人不怪跟各種推辭的戲碼會接著上演。

   「好了，門快關上吧，我們走了。」這突然又不怎麼跟自己同步調的說詞不知道這溫客行還想幹嘛，不會是想親手把紅包交給張念湘吧，手一抬起就想掙脫開結果這溫客行伸手又到自己腰後把自己摟過來嘴裡果然還邊說著要跟張念湘碰面的說詞。

   「阿絮，念湘也懂事了不會哭的。」要說曾經他們離開念湘還哭哭啼啼的，現在大了也不會了，去年不是就沒哭了嘛，就是給個紅包而已，這太師傅老想著避而不見，溫客行就看周子舒滿臉的莫名其妙伸手把自己的手給掙脫開挪開了一步。

   「不是，你們還不懂，我們說要辦事她說要跟怎麼辦。」他一說完就發現自家徒弟跟心上人都愣住了，看那似乎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張念湘不哭之後似乎還變得跟她爹一樣難纏的孩子啊，周子舒還覺得去年打了甚麼雪仗還是甚麼扇子舞還是易容術，不都張念湘的事嗎。

   「呃。」還在思考為什麼這個太師傅會這樣想，難道是他不懂女孩子，不，他自認自己還是比阿絮多懂女孩子一些的，他想一下阿湘似乎也是到哪都挺愛跟的，可是他跟的是相依為命的自己啊，這念湘又不是，突然溫客行遠遠就注意到張念湘的身影，下一刻就聽見孩子的嗓音喊了出來。

   「爹爹，是誰呢。」

   「快快快，進去。」趕緊把張成嶺推了進去他還得把旁邊的溫客行拽到一旁，但偏偏這溫客行動也不動還順手就把他的腰給按住，在他還忙著掙脫這扒拉一下的手還忙著想關上門沒看院子裡發生甚麼事，結果下一刻小姑娘的聲音馬上隨著一道細碎的聲音就出現在自己身側。

   「是太師傅、太師叔。」縱身一躍用著不熟練的步伐輕易就來到門前，她遠遠一看就認出那熟悉的身影，現在即使她太師傅、太師叔不摘下幕籬她也認得出他們，當然在她們家門前的肯定沒有別人啦，一落地張念湘就開心地邊笑邊喊出聲。

    這輕功可以啊，是不是下次他和阿絮上屋頂賞月會被偷看了啊，溫客行從看見孩子身穿紅衣的身影就沒想過要跑，他親眼看著丫頭的一舉一動腳步一踏帶著他熟悉的流雲九宮步混著蹬腿接著笨拙落地，不禁眼前一亮他傻在了原地嘴角卻不自覺的上揚嘴裡不禁小聲地說著。「這孩子進步飛快啊。」

   「妳甚麼時候學的輕功。」原來腰上的手不動是因為跟自己此刻一樣的震驚，他才聽到一點細碎聲身影就到了身側，他沒看清張念湘怎麼來的但是當他才看到那笑開的臉那半大不大的小姑娘就撲到自己懷裡，周子舒接住了孩子覺得好像哪兒不一樣了。

   「已經半年了太師傅，念湘有長進對吧。」一撲就撞進太師傅的肚子鼻尖還是那熟悉的淡淡香氣，她抬起臉對著幕籬下勾起嘴角又帶著有點哼氣的太師傅笑出了牙，張念湘聽得出太師傅的聲音對自己有一些些的讚賞也有一點點的驚喜，下一刻果然肯定的聲音出自於她的太師叔。

   「也長高了。」輕輕摸上了張念湘的頭，再仔細看著孩子的打扮，嗯，有很認真梳妝還上了點淡淡的胭脂，這一身紅裙很喜慶，就是配著剛剛的一跳看起來實在是彪悍就是了，這麼說起來，跟阿湘有一點像啊，溫客行就看張念湘看向了自己便順勢往前一站張開雙臂馬上也是一撲。

   「太師叔，新年快樂。」這一抱就勒得更緊了像是見著了玩伴一樣的笑出聲，但太師叔的腰她摟不起來還是太師傅的腰細，被太師叔抱離了地，才正想著太師叔怎麼沒有把自己抱起來，張念湘就聽太師傅對著爹爹說要走了。

   「好了，快進去吧，過些日子我們再回來。」看著老溫也笑開懷的模樣他不得不提醒老溫別把孩子給抱起來了，等等就真走不了了，對著徒弟吩咐，他覺得他們在門口真的站的太久了，這本來只是要來送個紅包就走的，結果周子舒就看張念湘聽到自己所說馬上就放開了老溫湊了過來。

   「欸欸太師傅，你們要去哪，不是回來了嗎。」一落地趕緊一手就抓住了太師傅的衣襬，在大人說話之餘她依舊有插嘴的習慣，還怕大人都沒聽見自己說話她還得伸手拉了拉人，另一手拉著太師叔的衣襬張念湘兩隻手都不放開就怕他們馬上又要離開了。

   「我們要先進城裡辦點事。」伸手把自己衣襬上的小手拉開他定眼一看，這才發現今天的小姑娘這身裝扮很有過年的氣氛呢，這後頸上還有個兔毛兜帽看起來可愛極了，結果周子舒發現他這一說兩隻小手都到了自己身上了，就看他預料的情形果然發生了。

   「我也要去，我爹爹有告我假的。」馬上開口就求了起來，她也想跟太師傅跟太師叔進城裡，她從記事起就沒有跟他們到城裡過，現在是過年城裡好熱鬧，她想去，邊說邊蹦蹦跳跳的不想被大人們給忽視可張念湘就看她太師傅又把她的雙手給拉開。

   「去甚麼去，不用讀書不用練武了嗎。」一聽到告假他整個人都嚴厲了起來，對孩子繃著臉他看張念湘馬上又往自己身旁的溫客行一拉，知道自己求不起還知道要去求旁邊的太師叔，周子舒隨即看了心上人一眼就看他看著自己也不敢多說甚麼。

   「太師叔，我想去城裡看煙花。」嚷著嚷著她一說完太師叔才看著自己，可太師叔甚麼都沒說只是輕輕摸著自己的頭又看向了太師傅，張念湘就聽太師傅果然還是甚麼都不依。

   「看甚麼煙花，跟妳爹一樣，走了老溫。」邊說邊看了張成嶺一眼，就看他徒弟又是一臉無辜的模樣，周子舒拍了拍心上人的肩要他自己好好擺脫張念湘的烈女怕纏郎招數，這說穿了還不是他自己教的，看著溫客行在孩子面前蹲下自己才準備轉身走遠就聽到張念湘出奇招了。

   「欸欸，太師叔你不留著做年夜飯的嗎。」太師叔的大手才剛覆上自己的手她就抓緊著不放，她知道太師叔蹲下來沒抱起自己就是要跟自己道別，可是她真不想讓他們走的，他們不是才剛來嘛，張念湘就看這沒說甚麼話的太師叔愣了一下。

   「妳還想讓妳太師叔留下來做飯啊。」聽到這張念湘居然說出了年夜飯他忍不住哼了一口氣忍不住笑了出來，看著老溫那不捨的模樣他知道這溫客行還沒想過自己走不走的了呢，不過他自己去辦事也行啊，把老溫留在四季山莊也沒甚麼不妥。

   「爹爹吃過我沒吃過啊。」她聽過太師叔煮年夜飯的故事，她知道爹爹還被太師叔交代了宰雞的活，結果被雞追著跑呢，當時太師傅的手受傷了還坐在旁邊看也沒出手相救，只說相信爹爹辦得到，結果那雞究竟是不是爹爹宰的啊。

   「呵，那妳把妳太師叔留著，我走了。」沒想過這一齣是這樣收場，他繃著心弦的心總算是鬆懈下了一點，他就跟老溫打賭他們會不會被張成嶺留住，倒是沒打賭會不會被張念湘給留住，不過不管是誰留的，留下來老溫還是輸了，袖子一拍周子舒決定自己離開。

   「欸欸阿絮等等，來，成嶺。」叫住了心上人他可沒忘記他們的賭局，溫客行看向傻徒弟抬起了手示意要他把手上的紅包給自己，另一手輕輕地放開小姑娘的手，自己雖蹲著還是扳正了身子接過了紅包看著眼前突然乖巧的張念湘輕輕笑著。「念湘，來說句吉祥話聽聽。」

   「啊。」馬上心領意會的往後站了一步，小小的雙手抱起了拳躬身，果然是門派弟子的姑娘家模樣，溫客行還想這張念湘會不會到了別的地方拜年還會變成大家閨秀那樣拜年呢。「祝太師傅、太師叔福壽雙全，神采奕奕，青春永駐依舊扎眼。」

   「噗。」這聰明伶俐的孩子話這一說完他就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啊，他剛剛繃著臉的嚴肅模樣也徹底地摘下了，他用手背抵在自己嘴邊想掩飾住笑意邊，但看著溫客行歪著臉笑得有點納悶的模樣又更好笑了，周子舒又撇了自家徒弟一眼完全狀況外不知道自己在笑甚麼。

   「這怎麼愈說愈變樣了。」聽著自家女兒說得一長串原本覺得說的還蠻好的，但這最後是說的怎麼回事，扎眼，甚麼扎眼，這是哪裡來學的詞，但是他怎麼又覺得好像有點耳熟，張成嶺在看著自家師傅笑成那樣，這詞不會又是跟他們兩老有關吧。

   「欸張念湘這個詞誰告訴你的。」本來要放下的紅包頓時停在空中，他忍不住嘖了一聲還真沒想過自己會聽到這樣的新年祝賀詞，馬上就追問了起來溫客行看了心上人一眼才發現他居然在旁邊笑成這樣。

   「好了，快給紅包吧，真要走了。」這次話中帶笑他真的是覺得在這耽擱太久了，這溫客行看來是真賭贏了要跟自己走，周子舒邊催促邊看著這老是婆婆媽媽的心上人還跟張念湘那邊一來一回跟唱戲似的。

   「謝太師叔，咦，不是兩份嗎。」恭敬的接下了紅包她突然發現怎麼只有一個，不應該是兩個人一個人一個紅包嗎，太師叔可以代表給，但應該也是兩包啊，還是這是兩個人包一起的啊，張念湘正納悶著紅包的數量還摸著紅包厚度邊看著太師傅湊了過來。

   「小孩子身上不要那麼多錢，來，收著。」一湊過來就看心上人識相地站起身到一旁，周子舒也跟著蹲下直接從懷裡掏出了個紅包放到張念湘趕緊接好的小手上，但他沒蹲多久就立刻站了起來，只聽見小姑娘果然發出了好奇的聲音將注意力成功轉移到紅包上。

   「這甚麼呀。」

   「成嶺，新的一年吉祥如意，大吉大利。」周子舒雙手抱拳還是與徒弟拜起了年，在自己說話的同時心上人也在一旁與自己抱拳躬身，最後四個字與自己一同說了出來，讓他想起了當年年夜飯溫客行也是這樣對成嶺說的。

   「師傅師叔，歲歲平安。」回以躬身行禮再次捧著紅包謝過長輩的祝賀與萬分恩情，再多的祝賀都比不上兩老的平安來的重要，沒想到說完又聽師傅笑了出聲，果然聽出了自己也說出了當年師叔對自己說的話。

   「呵，今年別摔破碗啦，我們走啊。」行完禮趕緊拉著老溫快跑，千萬別再繼續耽擱了，這溫客行倚門拜別的戲碼可以拖很久的，回以徒弟對自己的默契周子舒笑開了臉轉身之餘掀下了幕籬蓋住了自己的臉。

   「我才不會呢。」

   「欸欸太師傅，太師叔。」

   「張念湘，妳今年就驗收輕功，好好練著吧。」

   「咦。」

   「阿絮，扎眼是不是你跟她說的，你說啊阿絮，還有你送念湘什麼啊，我怎麼沒看到你買什麼。」

待續。
喔對待續，這邊的後續會在隱藏篇接續。
又是個正事不做生出個新年賀儀的事，
非常臨時的突然就想寫了，而且一擬草稿就近六千。
本想說字數不夠就發個短篇吧，
結果居然還是生出了不少字，
果然是話太多了，
本來想說用表服結束這回合，
但想想還是多點文字比較有誠意吧，
畢竟我真的很久沒更新了，
希望大家看的開心啊！
再去回顧四季山莊的年夜飯吧！
新年快樂啊！！！！
新的一年平安健康萬事如意，
逢凶化吉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香藤2024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