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藤居

 


人開燈

 
    「這一切是我自己得來，您現在就任由您隨心所欲阻擋我的前程。」

    「你們都下去，著裝備馬。」看著這一回到家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對自己咆嘯的小兒子，正準備各自回到房間就看一個赤髮藍眼怒髮衝冠的人闖到主堂，他命令並隨著眼神示意支開所有人。

    「哼。」

    看著那走過自己身邊朝自己冷哼的男人，是曾打壓他至他離家前的哥哥，那得意的冷笑讓他明白他所做的一切將又被尉遲真輝給阻擾，他吼的紅了眼圈。「他們也是始作俑者是嗎，我還以為您還有一絲絲的在乎我，愛我的娘親。」

    「你那一大筆銀子送去哪了。」皺深眉他關愛的看著這對自己放肆的兒子，即使從小就如此桀傲不遜但也是他辛苦得來的努力，更是一再的想徵求多少機會承受試煉，可他無法忍受自己的兒子在自家門風留下汙點。

    「甚麼。」

    「每晚宵禁你都上哪去了。」看著這一臉莫名奇妙的反應，他兒子似乎不懂為何他會提起他的私事，不管是他的俸祿還是他的生活，他的確不曾過問、關懷過這年少得志的么子。

    「為了存活在這個家裡我長住官舍留守皇城，您現在倒在乎過我離家的生活了。」他不懂尉遲一門不需要他的銀兩更不需要他的存在，為何還要關心他如何揮霍銀子還有他半夜是安睡在哪裡，即使他曾希望父親可以關心自己。

    「你沒有回答我的話。」

    「難道我外出還要向您稟告嗎，你又何曾在乎過我。」看著那看向一旁沒聽到自己回答就忽視的嘴臉，他咬牙切齒的怒吼出聲，他來此才不是要翻舊帳責備他人自己曾在尉遲家中沒有人在乎過自己，他只希望現在至少他有所作為可以讓父親認同自己。

    「操弄臣心不讓皇上點頭，你豈知那奏摺對大理寺有多重要，對我有多大的助力，你就這樣隨他們興風作浪毀了我。」

    「你以為是你哥哥們與你作對。」冷笑出聲，他無視那幾乎氣的殺紅眼對著自己哥哥們的刻薄推卸責任的托詞，卻看尉遲真金莫名其妙的反駁出聲，渾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知情了多少內幕。

    「難道不是嗎───他們說了甚麼你就相信嗎，是你要我放手去做，要我向你證明能耐的不是嗎，你出爾反爾還敢說你對我有所期望───」

    「你在自毀前程你搞不清你身邊到底有多少敵人。」嚴厲的怒斥出聲，他打斷那不服早朝上奏時遭親王府否決的兒子，那不甘心的人還居然難得回到家裡與自己理論。

    「清查令，為了他是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晚上跑去了哪，一旦清查令一過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尉遲真金和男人有染。」

     看著那瞬間瞠目咋舌的么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隨著自己的靠近一步那不敢看著自己的藍眼睛撇開躲避自己犀利的看穿，一向不會說謊的模樣就這麼不打自招的佇立在自己眼前絲毫不管妄動，彷彿剛剛的張牙舞爪只是虛張聲勢。

    「清廉嚴厲正直忠心，天知道這開放的大唐風韻大理寺少卿女色不沾是因為他好男色，我也寧願你溜轉在女人之間，可惜我兒子不是這樣的人，對女人的靦腆生澀只不過是和男人廝混的偽飾罷了，天知道你到底如何贏得官場的信賴，想做大理寺卿，作夢。」

    瞠大了雙眼，他不曾為自己所為感到迷惑，可此刻他震驚不已，眼淚凝聚在了眼眶他拼了命的想將之留在眼角，緊閉的雙唇隱忍著咬牙的切齒，一句解釋都不願從嘴裡脫口而出，他何其相信他的父親真的了解過自己。

    試著想要理解過自己。

    「執法還不得有其軟肋，他是嗎，不是就斬草除根，不然就滾回南院齋抱著白日夢去幹武將，孔武有力你最行。」

    輕拍自己的背不是鼓勵更不是安慰，如此諷刺著自己的坦承，彷彿他一身武藝都只是為了彌補自己毫不遮掩的心緒，眼淚在自己冷笑回應的瞬間眨眼掉了一滴，他無法直視那給予自己抨擊的父親，由身旁走開得親情讓他一瞬間反嘔到了極點。

    裂開嘴忍不住自己悲慟的嘴角，他看了父親的背影想用冷笑帶過卻發現眼眶仍是不爭氣的又滴下眼淚，他擤了一下鼻子扭開了臉用手掌抹去了自己的淚痕，他發誓他再也不會讓人有機會傷害自己。

    他再也不會期望有誰會對他另眼相看。

    他再也不會去向人證明自己的能耐。

    他再也不會為了一己之私求兩全其美。

    他再也不會相信人情是人最大的武器。

    因為他甚麼也沒有。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