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藤居

梅宮傳-2-4



　　「嗚嗚……我不想這樣跟你說話……不要……不要再試探我了……」好像在敷衍彼此的說話方式卻又是在套對方的真心話般讓他真的覺得有必要這麼折磨彼此嗎？


　　「啊……真的是智將蘭降雪呢……」被蘭降雪將了一軍，明明哭得不成人形、難過的生氣的連一句反擊都不說，蕭梅宮在被套出本意的當下就輸給了現在像央求 卻是讓自己沒理由拒絕的命令，因自己默認過火的作法非得願賭服輸般的放軟態度，笑嘆著邊將蘭降雪的腳都拉上床，他將人拉到懷中抱著，他知道就算蘭降雪總是 認真的跟他諜對諜，從不妄語，也從不以人廢言，在瞬間掉下眼淚即使像是計謀之中但他卻是千真萬確的真心在應對、面對自己。


　　「嗚嗚……」總是看誰先認真就輸了，這次放下從容的應對方式雖然自己再也掩飾不了莫名的焦躁不安，蘭降雪還是讓蕭梅宮心疼的不得不順他的要求讓自己給 抱住，這才更讓蕭梅宮也毫不掩飾對自己出言過重而自責的說出心裡話，緊貼在他懷裡，就算隔著衣服傳來的刺痛他也不想放手。「嗚嗚……明明……不捨我…… 還……還……」


　　「降雪好狡猾呢……竟然對我趾高氣昂起來了……」微微的笑著，蕭梅宮的口氣不知道到底是不滿的在生氣還是像他臉上掛著坦率的溫柔正滿足的被看透心思的卸下心房。


　　「嗚嗚……哪有啊……」被說得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似的，蘭降雪更是哭著將臉鑽進蕭梅宮胸前，不滿的就怕蕭梅宮反悔推開自己讓他自己一個人在這裡休息。


　　就這麼一瞬間也好……就這麼半盞茶的時辰也好……一點點的讓我忘記一切心裡只想著你就好………………你一定想不到……我會後悔當初先發現對鳳的感情……而不是先發現對你的感情…………


　　疲憊的闔上雙眼，記憶漸漸拉回了當時相似的時空，在山上一同修行的孩子就只有蘭降雪不聽話老愛唱反調，這下因為耍小聰明而跌下山崖更拖累了唯一可以追 上自己速度的蕭梅宮，睜開了沈重的雙眼，刺鼻的梅魂香是他摔下山崖昏過去後醒來的強烈刺激著感官，日落前得微微光線讓他看到蕭梅宮滿身是血的趴在一旁，嚇 得著急的大叫。


　　「梅宮！？梅宮！？好痛！？」要伸手去搖蕭梅宮卻發現手上傳來的刺痛，蘭降雪這才想起蕭梅宮是藥人，十幾歲出頭的蕭梅宮雖然血液還不成氣候，但才五歲的蘭降雪第一次碰到蕭梅宮毒性發作更不敢說到底多可以承受那股痛。


　　沒有醒來的跡象，蕭梅宮因為墜落的瞬間抱住蘭降雪滾了下去，頭先落地的頭破血流雖然死命抱著懷中人卻也在滑行的中途失去意識使兩人分頭摔下，還沒紅麟 法力在身，隨著夜晚的到來體溫漸漸降低，飲毒的時辰又迫在眉間，毒性已滲透到皮膚表層讓人觸碰都會痛，蕭梅宮此時此刻無比的衰弱。


　　「怎麼辦……」著急的撕下衣服替蕭梅宮包紮傷口，蘭降雪四處張望視線愈來愈微弱，從小就鬼靈精鬼點子多的他正想著要怎麼向外求救，突然聽到蕭梅宮痛苦的悶聲他還以為他要醒過來。


　　「唔！？」身體需要服毒產生強烈的反應，蕭梅宮快要被比頭上傳來的劇痛更讓他痛醒，但是難以甦醒的意識和沈重的眼皮讓他仍在昏迷當中。


　　「梅宮！？梅宮！？」看著蕭梅宮痛到揪成一團的五官，蘭降雪著急的紅了眼眶，再度身手搖了搖卻發現他仍是沒有醒來的跡象，他早已忘了自己身上唯有摔下來的瞬間而扭到的腳正抽痛著他無法行走，隨即要起身往高處大喊卻吃痛的跪在地上。「好痛……！？我的腳……！？」


　　「唔……嗯……！？咳……」痛到他咬牙，蕭梅宮的雙手抓緊了手邊的泥土，意識漸漸因毒性發作和頭上的刺痛而想睜開雙眼。


　　「嗚嗚……嗚嗚……」看著代替微弱的個光線隨即就是那皎潔的月光，蘭降雪回頭看著蕭梅宮仍是昏迷不醒，又是痛苦的出聲，倔強又愛逞強的個性這下害怕的哭出聲來。


　　慢慢恢復意識，漸漸傳入耳裡的是那微弱的哭泣聲，蕭梅宮從沒聽過這個聲音，記憶中只聽過年幼的弟弟的哭泣聲，那啜泣擤鼻又帶著嗚咽，他才想起自己為了 追上蘭降雪跌下山崖，忍住漸漸傳來的劇痛他睜開雙眼，看到跪在旁邊抓著衣服像自責的哭不停的蘭降雪，那微弱的視線他還看得到那充滿淚痕的小臉，要出聲才發 現使力不足只喚出他的單名。


　　「……雪……」


　　「梅宮！？」聽到蕭梅宮輕喚著自己，蘭降雪欣喜若狂的大叫出聲。


　　「就叫你不要亂跑唄……有沒有哪裡痛……」在師兄弟當中一直是年紀最長的自己一直表現著一個大哥哥的模樣，何況這個小小年紀說要當他徒弟的蘭降雪更是得他疼的不得不多照顧他一點，蕭梅宮取笑般的扯出微笑像在掩飾自己的疼痛準備要撐起身卻發現自己不太有力氣。


　　「嗚嗚……腳不能走……可是你可是你的……」


　　還有時間擔心自己看來傷勢沒有很嚴重，蕭梅宮笑嘆著邊要坐起身靠在崖邊，這才發現自己的頭上有包紮傷口的衣服但是頭仍是重的、痛的他想闔上眼睛休息，將視線移向蘭降雪才發現他異常的膽怯又害怕。


　　發現蕭梅宮沒有說話，蘭降雪更是不敢靠近他，一向直爽又開朗的蕭梅宮就怕他因為自己一意孤行而闖了大禍而生氣，明明不怕黑、也沒有因為溼氣重而感到溼冷，純粹是害怕蕭梅宮差點醒不過來，而且是自己所害，他邊哭著邊哽咽道：「我可不可以……過去……」


　　蕭梅宮露出溫柔的微笑正打算好好揶揄他一番，那櫻燁的眼睛還是露出微弱的櫻色光芒，伸出手要他過來還出聲提醒他。「我的身體很冰冷喔……」


　　「嗚嗚……梅宮！！」撐著一隻腳和膝蓋跪著邊爬著鑽到蕭梅宮懷裡，儘管碰觸的地方微微的刺痛著，蘭降雪更是怕這個人沒有睜開眼睛，放聲嚎啕大哭一雙小手緊抓著蕭梅宮，讓自己被濃厚的梅魂香包圍著。


　　「哎呀呀……原來降雪怕黑啊……」


　　「我哪有！！是你看起來好痛！！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而且香味好重……你的身體又……」才終於像個五歲孩子般的正常反應大哭著，馬上就因為蕭梅宮的取笑而羞怒的大叫反駁。


　　「啊……我沒事的降雪……這點傷我是死不了的……只是時間到了有點不舒服……」這時的蕭梅宮還沒這麼壞心的毒舌到底，見好就收的趕緊安撫驚慌失措的蘭降雪，這眼前的娃兒可比他的弟弟還小呢！


　　「是……是要喝毒藥嗎……」


　　「嗯啊……就像之前我給你我的血結果被我爹罵的狗血淋頭抓去你家磕頭認錯一樣……就是怕你出事……我呢現在不喝不行啊……」想起除了親爹蕭祤侲喝過他 的血外，生平第一個喝過他的血的正常人就是這個年紀幼小的蘭降雪，自己對他更是別有一番的好感，蕭梅宮真的覺得自己疲累的快闔上雙眼。


　　「那怎麼辦！？夜這麼黑我們都動不了……」


　　「放心吧！逍陣找的到我們的！」這才鬆了一口氣，好在還有個可靠的弟弟一同在這塊荒野深山修行，蕭梅宮對於那默契十足的君逍陣更是放一百個心絕對、還會是第一個找到他們的人，就憑著香氣和他所留下的痕跡。「他可是除了我娘之外最瞭解我的人啊！！」


　　「梅宮────梅宮────在下面嗎！？哥───哥───你在下面嗎────」


　　遠處聽到一群人又是叫著降雪又是叫著梅宮的聲音，蕭梅宮在失去意識之前還得意的笑著說：「看吧……逍陣找到我們……」


　　「梅宮───────」


　　最後耳邊的哭叫還是蘭降雪看自己昏過去而嚇得哭出聲的聲音，十六年後不同場景卻是雷同情形的現在，從沉睡中陷入回憶的自己輕聲呼喚的還是那個懷中人－蘭降雪。


　　啊……那時逍陣還是我最重要的弟弟呢………………


　　「梅宮……睡著了嗎……？」抬頭看著不發一語呼吸平順的蕭梅宮，蘭降雪這才發現身上的手震了一下，那閉上雙眼的俊臉似乎剛剛有睡著。


　　「嗯……這兩天我都是靠著芮芙紅……所以很嗜睡……」沒有張開眼睛，思緒被拉回到現在，蕭梅宮那從昏睡中恢復的意識漸漸又因為虛弱正在恢復當中的身體與一直沒有調氣的毒性正讓他又要睡著過去。


　　「梅宮……」將蕭梅宮翻過身壓在身下，蘭降雪一手撐在床邊一手拉開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和肩頭，看著那因他的翻身而張開疲憊的雙眼卻又看到他向他示意要行房的自己瞬間愣住的臉，那應對的是性感神情像在魅惑著蕭梅宮般的說道：「我想要……」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