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 日常三 為我重生
溫客行/周子舒
為我重生
「快起來,梳頭。」
「嗯,阿絮,你怎麼起的這麼早。」聽著心上人的聲音像是在遠處,他伸手一摸發現周子舒真的沒躺在自己身側,隨即衣袍被丟上床的聲音下一刻便是蓋住了他的裸背,手肘撐住床想起身但卻又賴床的伸了一個懶腰,依他這還睏的不想起的疲乏感溫客行心想這時辰肯定還早著呢。
「不早了。」站在床邊看著披著衣袍坐起身的心上人全身上下也只有下腹稍微被被褥給遮住,精瘦幹練的身子上還有自己昨夜留下的抓痕,周子舒繃著臉色要他趕快起床便看他瞇了一隻眼睡眼惺忪地看了自己一眼就套上了衣袍,褲子一套便把人給托下了床讓他好好的坐在梳妝用的長桌前。
這讓自己在衣袍下穿褲子的順序他簡直覺得是因為阿絮還會害羞來著,看來神清氣爽的不是只有他一人啊,這被自己折騰一夜的人怎麼還這麼早起,看了一眼眼前的冰壁只見心上人站在自己身前摸上了自己的頭,熟悉的手勢是溫客行早已習慣周子舒每日早上的例行之事。
感覺到溫客行的額頭又輕輕靠在自己的胸前還想繼續睡,周子舒繼續手上的活伸手開始解下心上人頭上的束帶,手指撫過雪白的髮絲還是覺得自己養的挺好的,即使頭髮白了好好梳頭洗頭還是能讓髮絲好摸又好看,發現心上人點了一下頭雙手立刻就摟住了自己,這人,剛剛又睡著了。
「阿絮啊,這麼早是有甚麼安排嗎。」心上人站在自己身前他下意識就是伸手一抱,臉就直接蹭上了他的肚子找著了熟悉的位置又聞了聞周子舒身上的味道,溫客行覺得自己應該得是要醒了但他還不想起,直到周子舒輕描淡的說了四個字他才徹底清醒地睜大了眼。
「剪你頭髮。」這睡眼惺忪的人肯定沒看見桌上擺的都是甚麼易容工具,當然易容術不是只有易容,修剪頭髮對他來說也是游刃有餘,垂眼看著那抬頭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幾乎是笑了出來,周子舒不知道他究竟是在開心甚麼。
「剪我頭髮,你要取我頭髮了。」原來阿絮是看好了日子要幫他剪頭髮啊,這上回洞房花燭後在溫泉一鬧還以為周子舒都給忘了,原來他說他想要自己的頭髮是真的啊,突然就坐直了身子將懷中人摟的更緊,溫客行卻看周子舒把自己的手給拉開。
「對。」這溫客行披著衣袍繫帶也不繫上整個結實的胸膛與臂膀又勒住了自己,拉開後沒多久那倆爪子又抱了過來,拆掉了溫客行頭上的所有束帶後他再次鬆開溫客行環住自己腰上的大手,周子舒決定得讓這個人手上捧著甚麼嘴裡吃著甚麼,才不會對他上下其手又話嘮個不停。
看著周子舒的背影他突然覺得怎麼好像哪裡不太一樣,他又看了床邊昨晚應該被他脫的散亂在地的衣袍怎麼都被收拾起來了,又低頭看了自己身上披著的,不是同一套啊,昨天穿的不是才剛換上嗎,是弄髒了嗎,原來這周子舒是做家務去了啊,溫客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臉都還沒洗呢。
走到了圓桌旁冰面上放著了他早已準備好的碗,裏頭是他已弄碎的冰塊與雪,拿起碗走回冰台長桌前他看著溫客行不知道是若有所思還是到底有沒睡醒,將碗在眼前晃了晃這人才接了過去,看他開始吃了起來周子舒才拿起梳子準備要梳這頭他著意呵護的白髮。
一起床就在吃心上人替自己準備的一碗冰,感受著心上人的細膩溫柔這還是每日都會替自己梳頭盤髮的晨間之事之一,但今日這嫌自己雙手太閒的周子舒已經站到自己身後讓自己勾不著了,嘴裡咬了幾口溫客行便忍不住邊含著冰邊說著就連自己聽起來都覺得有些稚氣的嗓音。「吶,阿絮,來一口唄。」
「別動。」這不安分的人還順勢地想側過身,雙手一抬作勢像是想餵自己的樣子,但看著眼前的白髮梳到一半離開了梳子的方向周子舒忍不住就皺了眉頭,出聲制止他卻也沒打算拿著梳子跟溫客行打情罵俏,這還在梳頭髮呢這是,一手將人給扳正肩頭面向冰壁仍是堅持好好梳著這頭白髮絲。
「阿絮,你梳你自己頭髮都沒那麼久。」一早沒有摟著愛人醒來,起來了也不給自己撒嬌嚐點甜頭,溫客行將湯勺裡的那口冰給送進自己嘴裡,冰心燙嘴可嘴裡卻邊哀怨地吃起自己頭髮的醋來,溫客行皺起眉頭倒有些不甘願地想從冰壁上迎上心上人的眼神,可偏偏這周子舒就只專心看著自己的頭髮。
「我吃過了,你快吃,我收拾好就要開始了。」不想回覆眼前人不知道哪來的傻話跟語氣,他邊哄著邊用梳子從髮根給梳到髮尾完全沒有想要理會他的意思,另一手更搭在髮絲上兩手配合得手法相當熟練,他周子舒這輩子倒還沒這麼認真地給人梳頭過。
「阿絮,就一口嘛,一口。」溫客行這次不轉身了直接抬起手來往肩上遞,這既不影響自己的坐姿也不礙著阿絮替他梳頭髮,他就盯著冰壁想要心上人看自己一眼,但他話都說完了這周子舒還是只專心低頭眼裡只有頭髮,那專注又深情的模樣配著微微皺著眉頭不發一語是他熟悉的神情。
直到這溫客行又不死心地抖了一下肩膀把湯勺抬得更高他才撇眼看見,動作滑稽的他忍不住心裡有些想笑但卻又忍著臉上不動聲色,他這幾個月來都不太讓這人餵自己,更別說看著這個人吃冰的模樣了,他為自己動不動就莫名臉熱的反應感到不自在。
「阿絮,我就只是餵冰而已啊。」他到現在還是搞不懂周子舒到底是因為自己借餵冰之意弄得他全身都是水在生氣,還是他行情趣之實一塊冰在嘴裡渡來渡去讓他吃冰時不時想起而害臊惱羞啊,可是,他只不過是偶而情不自禁又不是每次都是冰吃著吃著就到床上去了,而且那次又不是在床上。
「就一口。」彎下身前傾一說完就張嘴接過勺子裡的冰,嘴裡有些不情願可吃冰的動作俐落乾脆殊不知溫客行全程緊盯著自己張嘴舔舌的動作,反正他們眼下還忙著活還要趕著行程他才管不著這人歡愛還算著日子呢,周子舒就看著溫客行滿足的噘起了嘴鼓著臉皮笑了,可甘願的好好吃著他手上的那碗冰。
嘴裡邊咬著碎冰邊看著心上人臉頰鼓起的模樣,愣是要慢慢吃那一塊冰含在嘴裡不打算咬,算了,一口就一口,至少他今天又餵到了一口,又再次將勺子餵進自己嘴裡,溫客行不知道心上人看著自己就在他嘴要碰到冰時就移轉了視線,渾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細膩之事被心上人給記著。
「好了,我看看。」周子舒嘴裡含著的那塊冰在他換了個姿勢的時候才記得要咬幾口,梳好頭就將人轉過身面向自己,他還不是很習慣用鏡像幫人梳妝,看著冰壁後他還是得直面看著自己分的髮線有沒有歪,等等上手就要剪了總不可能那麼長的頭髮又再分一次。
看著心上人邊咬著冰邊專注的看著自己的模樣實在好看極了,英氣逼人的眉目近在咫尺之距自己嘴裡咬著的冰都忘了要咬,仰起下巴溫客行上前就是一個吻貼上了心上人的薄唇,手放開了勺子隨即就是按住了心上人的頸後情不自禁。
「唔。」在他愣了一下甚麼也來不及反應之時卻還下意識地就閉上了眼睛,厚實的唇瓣壓著自己的雙唇他才想到聳起肩來要往後退,周子舒抬手拿著梳子才想推開身前人卻被一按住後腦整個拽過身來,他正想使勁起身卻發現溫客行的舌頭撬開了自己的嘴整個上身壓著他讓他跪躺在他腿上。「你,啊,唔。」
順勢的就由頸後下移到整個肩頭摟住,另一手將碗放在了冰台上他順勢就握住那想掙扎推開自己的手腕,一氣呵成的動作熟練的將周子舒扣在自己懷中,他舌頭一撥心上人嘴裡的碎冰便隨即就纏上了舌尖,溫客行感覺到周子舒僵在自己懷裡又立即緊縮著下巴更趁機的就想扭開臉。
「唔嗯。」垂髮在自己臉上是他熟悉再不過的觸感讓他知道自己此刻被深吻著,頭一扭心上人的唇舌又追了過來,舌尖壓著自己的舌腹他都感覺到自己嘴裡的碎冰已不是自己的,而是溫客行嘴裡的,舌頭糾纏的讓他臉頰發燙想將臉埋進心上人的肩窩卻發現自己的舌被吸住一瞬間讓他的腰桿一路麻到了後腦。
緊摟著懷中人追吻著他的心上人是即使他們洞房花燭夜後還會有的事,但這跟過招一樣總是不小心就會迸出火花來,放開了嘴裡的舌更是在他咽喉深處攪了一圈,纏繞了舌腹後他又用內唇吸吮著周子舒的薄唇,溫客行才發現心上人又被自己吻的上氣不接下氣。
「哈啊,嗯。」被逼出的舌還因咽不下的唾沫讓他想張開嘴,可迎來的卻是雙唇柔軟的觸感讓他簡直屏住了呼吸,可這次溫客行卻放開了他的嘴讓他得以喘息,但那舔過自己嘴角往自己下顎舔過的舌腹讓他倒抽了一口氣,周子舒使力的想抬起胸掙脫開那被緊握的手。「哼嗯,唔。」
懷中人顫了一下便激烈的抽開了手,他更順勢地按住了胸又俯首吻住了懷中人的嘴不讓他逃開,熟悉的手感與體溫讓他的指腹忍不住按壓著充滿彈性的胸膛撥亂了周子舒的襟口,溫客行就看心上人立刻抓住自己的手腕腰桿激烈的彈了一下硬是拽開了臉。
「哈啊,你幹嘛。」緊緊捏住自己胸膛上幾乎要勾起自己情慾的大手,話一說完他側著臉惡狠狠的瞪著心上人被自己吼的有些莫名的姣好臉蛋,喘著大氣他嚥不下的唾沫從自己嘴角溢了出來,這一大清早的昨晚還折騰得不夠久嗎,周子舒有些生氣這溫客行的性致總是讓他措手不及難以捉摸。
「我又怎麼了。」看著心上人一臉驚慌失措的神情,紅透到耳根的模樣又像是被自己欺負了似的,那口齒不清的嗓音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嘴裡的冰都到心上人嘴裡去了,溫客行渾然沒有意識到周子舒還記著自己每次都搞甚麼花招在跟他歡愛,順從自己興頭上的慾望他確實沒想那麼多。
躺著咽冰水他只差沒嗆到但是他幾乎無法動彈,就跟上回那在地宮差點又脫光自己的手段一模一樣,看著溫客行沒有追吻過來一雙圓眼無辜地眨了眨,他立刻翻過身趕緊從他的腿上起來,咽了好大一口冰水他又用手背擦過自己嘴角的水痕,邊對著那一臉不知自己做錯甚麼的溫客行狠瞪。「你又在我吃冰的時候吻了過來。」
「我,我就只是吻而已啊。」這阿絮柔韌的腰力總是讓他可以輕易的在不同體態下將人摟進懷中,但,這阿絮也不會受傷啊,當然換作是別人他就不敢說了,這這麼生氣的模樣又是因為什麼啊,上次吼他不合時宜他早就沒放在心上了,在那之後不也都好好的嗎。
「你上回摸我襟口就脫我衣服。」就只是個吻也不知道自己吻得有多麼動情,每次都撩撥到不可收拾還一臉人畜無害的看著自己,分明就是在裝傻,要說在洞房前確實溫客行每一次都刻意的像是在一層一層扒掉他的皮囊,那現在又何嘗不是,更何況還如同食雪飲冰慣例成例常之事。
「我。」溫客行看著周子舒動手整衣他被說得更覺得有些無辜了,他這不是知道等等還有正事要做嗎,他明明沒有脫他衣服不然早在他起身的時候他才不會讓他起,但確實每次一上手他就沒安分過,但,這哪是他能忍得住的,心上人在自己眼前同床共枕哪還有各自安好這回事。
「你頭髮又亂了,別鬧了。」看著這圓眼直溜溜的看著自己跟那被染上情慾的眼神截然不同,不然他早就霸道的摁住自己在冰台上就寬衣解帶,他都不知道就算沒在興致上這樣訓溫客行到底有沒有用,決定趕緊再梳一次頭周子舒覺得時辰不能再耽擱了。
子曰。
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
復坐,吾語汝。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
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
「阿絮,你這刀法不行啊,怎麼剪的像尼姑似的。」看著冰壁上映出的自己,短俏的短髮他怎麼覺得倒有點像女人,不,一定是他生的太俊俏的緣故,溫客行多看了自己幾眼還把下巴給抬了抬將臉給轉一轉,好好地端詳著自己的短髮模樣他伸手又將臉頰旁的垂髮伸手往額際上一撥,其實,還挺好看的。
「還敢嫌把你剃成和尚。」手上拿著刀子還沒放下他看著冰壁上心上人的倒映,看著他始終沒有與自己對視他也盯著映出的陌生模樣,他突然都有點認不得這是與他同床共枕總是會有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溫客行,周子舒就看他一聽到自己所說才與自己對視。
「欸阿絮,你跟和尚做的下去。」看著心上人有些居高臨下像是在威脅自己的語氣,他不禁訕笑的勾起了單邊的嘴角就想跟周子舒開玩笑說得像是在問他一樣,沒想到身後人不僅有點害臊還聽懂了自己在說甚麼,甚至大力地扯過圍住他脖子和整個身子的布匹差點勒死了他。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這大不敬的。」光是沒有頭髮的畫面他就不敢想像了還叫他去想他們歡愛的情景,伸手解開了活結他將布匹連帶碎髮給從溫客行身上給掀開來,周子舒突然撇見那依舊衣衫不整敞開胸膛披著白衣的男人,他突然更有些不自在了。「好了,快去把頭洗了。」
沒有漏看心上人有些彆扭的反應他突然覺得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這換作是其他男人周子舒肯定半點反應都沒有,可他現在這顆頭變成這樣乍看之下確實判若兩人,看著心上人開始收拾起冰檯面上的工具,溫客行看見自己長長的一束白髮忍不住問。「阿絮啊,你把我頭髮收起來是要對我下甚麼迷咒嗎,哎呀不用,我這輩子都是你的,下輩子也是你的。」
「快去洗頭我還要收拾這裡。」聽到溫客行又開始說個不停周子舒忍不住就翻了一個白眼,但他頭也不回眼睛也不看的繼續收拾著手邊的工作,都覺得時辰不早了這人還有心思講些有的沒的,他沒打算明說但卻也沒想到溫客行還在打著別的算盤。
「阿絮你陪我去嘛,回來我們再一起收拾啊。」看著背對自己的心上人楞是不想理自己的模樣,伸手想要去牽周子舒的手卻還被抽開,不知道是真不想陪自己去冷泉還是不讓自己牽手,他順勢的就站起身想靠上了身前人的背卻見他立刻與自己拉開距離。
「嘖,我在忙活你在瞎鬧甚麼呢。」這牽了自己的手就順勢想要由後抱住自己的人讓他趕緊往前一步就立刻轉過身還又多退了一步,手上還抱著布匹他覺得自己活像個被調戲的通房侍女似的,結實的胸膛貼在自己背後讓他整個人都覺得不對了,周子舒卻看溫客行滿臉像是被責備的孩子似的很是委屈。
「阿絮你都讓我抱了還不讓我牽。」看著心上人皺緊了眉頭那嫌棄自己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就扁了嘴,怎麼這個人還跟自己這麼生梳呢,他們好歹三日也會歡愛一輪的啊,這人可以被自己攙扶勾著手肘就是不肯給自己牽著,溫客行就看他扭過頭繼續幹活不想理自己。
這溫客行分明就不知道是不是在打甚麼歪主意,他沒說清楚今日的安排但事情都還沒辦完呢,周子舒立刻將剪下來的白髮束好並小心翼翼地收進了典雅精緻的錦盒中,嘴裡趕緊催促著這慢條斯理還愣在一旁看著自己幹活的心上人。「別鬧了還要趕路,快去洗頭。」
「趕路,要去哪。」
子曰:「天地之性,人為貴。人之行,莫大於孝。」
待續
糾結了好幾輪後終於更新了,
本來想一次更到一萬下一篇直接上肉,
但又覺得沒有開頭的感覺很不好,
所以預計下篇就會有一些肉了。
久等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