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藤居

小妮子所指

    「不熄燈───」

    「怎麼，狄，你會睡不著。」看著這鋪好床正打算鑽進被窩裡的人正要伸出手，他打斷的話讓狄仁傑莫名的驚訝出聲，雖然他跟狄仁傑同床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這人打著燈睡的。

    「嗯是啊，我會看著你到天亮。」

    「胡說甚麼啦───」看著將臉轉向自己的愛人對自己笑得一抹勾人，他不好意思的撇過眼睛伸手推走了狄仁傑的下巴，本來想要取笑愛人一番，卻反倒被那人的溫柔攻勢給弄的惱羞成怒。

    「哈哈，我也要看著娘到天亮。」

    「你們，睡覺，別盯著我看───」看著兒子也轉向自己朝著自己呵呵笑，他實在無奈到了極點，怎麼這沙陀忠的個性這時倒有真的那麼像狄仁傑了，而那狄仁傑還在說著不知哪國話。

    「天知道你哪一個不小心就生了。」

    「就算我肚子疼你們也不會比我還早知道好嗎，睡覺。」他猛力的翻了白眼，挺著肚子平躺實在讓他覺得難以喘息，側著身子還要正對兩雙眼睛，他只能加緊催促這兩一大一小趕快睡覺。

    「娘，我可以抱著你嗎。」

    看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朝自己期待的眨了眨，他掀開了被子對兒子笑的溫柔。「過來啊。」就看孩子開心的往自己挪了過來，嘴裡還嘟嚨了一句，眼睛更對上了那張開眼的伴侶。

    「爹也要抱著娘啊。」

    「原來還有我的份啊。」看著那滿嘴都是酸味的的狄仁傑嘴裡還帶著捉狹的訕笑，那朝他們靠近的身子，大手一攬輕易的將他們抱在一起，層層的被子裹住了彼此。

    「說甚麼，狄仁傑，你睡覺。」

    雨聲，滴滴答答的扣緊了他的心弦，心跳聲，是如此真實，溫暖心窩的舉動與體溫，是如此的讓他備感幸福，他張開了雙眼，凝視著懷中闔上眼的孩子，他的心開始沉澱滿腔的情緒，在他懷裡，還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輕輕的呼喚他。

    「沙陀。」

    「嗯。」

    抬起的臉不知道是帶著不解還是帶著許些的困惑，還是對自己眼眶中的水光感到遲疑，他苦笑了出來，說著他這一輩子最虧欠的話。「對不起，對不起。」靜靜的，他的臉部沒有其他的表情，可眼淚還是滑過了鼻梁。

    「沒關係，沒關係。」

    小手摸上自己的臉，他不知道孩子認為自己在為剛剛的事道歉，還是只是為了安撫自己，還是他真的知道他在為什麼，可有一瞬間他真的釋懷舒坦了許多，接著親上自己赤色眼睫的唇，又開口溫柔的哄著自己。

    「睡吧，真金。」
 

 
    「嗯……」

    「娘您醒了。」

    「忠兒……」原本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的無助感，因為耳邊熟悉的叫喚讓他鬆了一口氣，輕輕的叫喚他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無力，他更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有點不太舒服。

    「娘今天天氣好好，餓了嗎，忠兒去準備。」

    「不，我不餓……」撐著笑臉婉拒了孩子的心意，他是真的毫無胃口，想撐起疲憊的身子，他看著孩子開心的拉開拉門讓陽光照了進來，面南的方向讓他看到美麗的光影打在充滿花開的柳樹上。

    「你看，很漂亮吧。」

    「嗯，真的……啊啊。」如此美麗的景象讓他才紓緩了沒有多久，一瞬間的腹痛讓他叫了出來，他捧著自己的肚子又倒回了床上，不知道自己發生了甚麼事，就看孩子下的趕緊跑過來。

    「娘，娘，您怎麼了。」

    「啊，好痛，忠兒，快去叫你爹來。」想試著撐起身子卻痛得他無法一手支撐身體的重量，又軟回床上他趕緊吩咐孩子趕快去找父親過來，他不知道哪來的直覺告訴自己說他要生了。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爹在哪啊。」

    「啊啊，那去街上找人來，啊。」

    看著孩子著急的點頭就衝了出去，他仰頭痛的無法撐起自己的雙手，他看著自己的肚子雙手摸著痛處，驚嚇的完全不能自己，為什麼他的肚子可以這麼痛，他感受到眼淚開始不受控制的流出自己的眼角，這種疼痛讓他莫名的感到陌生。
  
    他根本沒生過孩子吧。

    這狄仁傑根本唬他吧。

    可不對，他根本就不可能產子啊。

    這是甚麼糟糕的夢。

    咬牙痛的他都覺得自己的脖子都快因為自己的用力而撕扯，但肚子的劇痛仍無法讓他轉移任何注意力，他甚至感受到的有液體流出他的甬道，他驚慌的真想哭出來，可這劇痛讓他絲毫動彈不得，甚至無法讓他的思緒維持理智。

    他居然真的認為自己要生孩子了。

    天啊。

    在他的雙眼被眼淚弄得模糊，他的耳邊也開始傳來了慌張的聲音，有忠兒、也有狄仁傑，夾雜著女人急忙的吩咐與瑣碎的聲響，他著急的就大聲的叫了狄仁傑的名字，可他覺得自己聽得愈來愈模糊，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愈來愈沉，愈來愈沒有任何知覺，甚至他聽不到自己有發出過叫喊。

    刷──────

    「尉遲，尉遲，你怎麼了。」

    一瞬間張開雙眼，他看著他認為是通天神探的狄仁傑，那擔憂看著自己的神情，他差點忘了呼吸，他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他覺得自己的頭痛的不得了，他的聲音彷彿哭過般的嘶啞。「狄仁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