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婿


 

 



       「要我賣你人情作為取得你的庇護嗎,這就是你來此的目的。」舒緩了自己的心情,他知道自己該如何制自己的兒子,更知曉尉遲真金在逼他自己與所有家人為敵,讓他一絲關愛都不留於這曾讓他最想疼惜的一個孩子。

    「你打從心底不認同我不是嗎,兒子的成就要源自於父親的人情,難道我還不夠可悲嗎。」那更令他無法忍受的輕視回到自己的身上,曾經他覺得自己不再理會不再在乎父親對自己的看法,但那雙不屑自己的眼神每每讓他為之憤怒。

    讓他自卑心作祟的讓他像個自負的人。

    「跪下。」

    「甚麼。」質疑自己所聽到的兩個字,他的眼角看見所有站的像門神的哥哥終於換了個動作,那忍不住發出的氣聲更像是忍笑的嘲笑,那眼前不再如此憤怒的男人,讓他此刻覺得這人根本不把自己當兒子看過。

    那令他如此熟悉的嘴臉讓他咬緊了牙根。

    「我要你宣誓為保尉遲一門承擔眾罪。」

    瞠大了眼,言下之意就是當他當了大理寺卿,要確保尉遲一門的地位與門風,間接限制他的兄弟們在父親死後為所欲為,他錯愕自己的父親居然想用自己去抗衡兄弟們與權貴之間的紛擾,可真正的意義他則是那該死的替死鬼。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想甚麼。

    難道他相信他可以與那些兄弟達成共識。 

    還是他期望自己不只是擔當天下法秤,更該為尉遲一門當前盡瘁。

    「你知道你娘是怎麼對我宣誓的嗎。」看著眼前赤髮藍眼的兒子,他想起了自己已故的小妾,一個身分卑微全心全意愛自己的一個女人,一個來自西域的美麗女人,那曾讓他無時無刻都想回到房裡的女人。

    咬牙他握緊了拳頭,他最痛恨父親當眾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娘親,一個被賣來中原的奴隸,帶著卑微的身分與心境捧著眼前這個男人,讓他像個主君似的令他反胃。

    尉遲真金不是沒看過自己的娘親生前總是跪在父親的腳邊。

    祈求他只專注她一個人。

    像個娼妓般的一點自尊都沒有。

    「跪下。」

    如此冷冽的兩個字再度說了第二次,看著眼前的男人讓他恍如自己兒時的記憶,他心裡糾結著自尊與官階的拉扯,就像當初他曾在人情與官階之間的拉扯,而他最後痛下決定讓那個人自生自滅。

    此刻他咬緊了牙根走到父親的腳邊跪下。

    他感受到自己的恍惚與排斥。

    「你知道怎麼做。」

    抬眼他不解的與父親對上眼,猶如自己就像卑賤的娘親,但不同的是他一臉的猶豫與不情願凝視著看著自己的男人,他不敢置信在眾人面前要他雙膝跪地,還要他如奴隸般的對他宣誓效忠。

    「你吻過更髒的東西不是嗎。」

    聞言他撇開了眼不敢直視那拿著過去嘲笑自己的父親,他咬了下唇又咬緊了牙根,雖然回到這個家他沒有想過自己會完整無瑕的成功以返,總是讓他徹徹底底的被羞辱是他覺得自己在尉遲一門被扭曲的地位,雙手扶地他跟著身體俯身闔上了雙眼。

    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無比的噁心。

    不是因為他的唇碰到地面而令他作嘔。

    而是他為自己生在這個尉遲望族感到反嘔。

&

 
    「尉遲───

    「你自由了,快離開京城吧。」看著眼前秀氣的男人抹去了身上的重裝魅服、濃妝媚氣就像個文質彬彬的書生,他轉頭打算離開不想看這曾在自己底下喘息的男人,那曾對自己情話綿綿的男人。

    「你不是要將我安置在長安嗎。」他錯愕的看著這示意要他止步不讓自己跟上的背影,他不解這每晚在枕邊的情人說好要將他藏匿於他們將一起生活下去的藏身地,現在才隔了幾條坊間毫無人煙停下,還突然對自己如此冷淡。

    「我說了,離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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