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子之手   上
 
    是逢立春,洛陽城歡天喜慶人來人往,不管是祭祀迎神、賽會儀式,還是驅邪禳災,這正月朔日的大朝會讓民間效仿的慶賀之禮,不管是炮仗、煙花、舞龍舞獅等驅趕神獸的歲首歡慶都會從歲晚延續到上元節才結束。

    正與自己算好的日子,今天是歲除的守歲之日。

    想必尉遲真金所約之人也是為了混進人潮所約。

    古有三正,一正夏建寅,二正殷建丑,三正周建子,為孟春正月,季冬十二月,仲冬十一月,歷代歲首之日不盡相同,直到漢代獨尊儒術行夏之時才定正月一日為元旦。

    所謂凍結於冬,遇春風而解,不曰春而曰東者,東屬木為火母也,火氣溫而解凍,是為立春東風物侯。而魚上冰,魚當盛寒伏水底而逐暖,至正月陽氣至,而上游而近冰,但的確,除了尉遲真金也沒有人有心欣賞庭院的美景何況是魚。

    融,融───

    狄仁傑,我就知道你會找到這來。」伸手擋住那衝動差點衝上前的賀若岳,那高自己半顆頭的人實在礙眼的讓他拉到身後,看著那幾乎是被扛在肩上的一團被單,楊堅陰沉的優雅說話,更顯得他秀氣的臉容散發著邪魅之氣。

    放下那赤裸著雙腳的尉遲真金落在軟厚的雪地上,厚重的雪雲讓他毫不畏懼的站在這無暇白日的天空下,將那緊抓著身上被單的尉遲真金給拉到身後,狄仁傑往前踏了一步仰起了下巴。

    我只是取回屬於我的。

    「什……」他聽得訝然,這狄仁傑明明是為大定會而來,現在說的這一切是針對自己而來,尉遲真金莫名的想對狄仁傑破口大罵,難道是還想宣告他們以往的醜事嗎,雖然他此刻真的毫無撇清的餘地,但他更搞不懂現在到底僵持不下的是甚麼。

    「所以大人你不在都是……」

    「你來兩天了是嗎。」打斷那立即能聽出璇外之音的賀若岳,他知道尉遲真金不會想知道當他們在屋裡打的火熱、吵的纏綿的時候,那個那羅延曾在外頭待了幾次,不過顯然他看到楊堅的眼珠子看了身後的人一眼,肯定是尉遲真金整個臉都綠了。

    「甚麼,這狄仁傑難道是……」

    「不,我在院子徘徊,沒有尉遲的許可,無聲無息靠近半步他會消失匿跡。」只有賀若相伴他還是覺得礙手礙腳,這現在才知道眼前這個能讓他畏懼的前輩狼狽、難堪的像個人質的人是鼎鼎大名的神探狄仁傑,楊堅仰起了下巴高傲的不輸此刻對自己挑釁的通天神探。

    他知道尉遲真金整個愣在了當下說不出話來。

    雖然自從那天從鬼市回來的尉遲讓他感到不對勁。

    但在院子失控的斷腸人讓他驚覺他不只有滅會的危機。

    他覺得自己會失去尉遲真金。

    「你挺相信他的嘛,就這樣怕他離開就依著他?」似乎好奇這十年來尉遲真金最親密的人是如何與那高傲冷漠的人相處,他更想知道楊堅是如何將他的情人壓在身下,但沒想到尉遲真金還是喜歡吃軟不吃硬,狄仁傑裂開了嘴勾起了冷笑。

    「這麼說來,你倒不相信他了?」冷哼一聲,他笑了出來,不用頭殼想也知道在狄仁傑身後的尉遲真金受到了甚麼囚禁的對待,這在滿腔嫉妒充滿猜忌的舊情人相會的處境,那滿是遮不住的斑斑痕跡讓他心裡不是滋味的加重了口氣。

    「留下尉遲,我給你一天的時間。」

    「這裡到處都是你的人,說甚麼一天。」不輸加重的火藥味,狄仁傑笑的猖狂笑的讓尉遲真金心底發毛,他看著那聰明具有智慧、容貌甚至柔似侵略性如水的隋煬帝後嗣,散發出的貴氣是掩藏不住的王者氣息。

    此刻他不意外尉遲真金是為眼前這個人效命。

    只是對他而言,這人只不過也是在他能馴服於掌中的其中一類罷了。

    「大人,他傷融傷成這樣。」忍不住的不平出聲,他不懂這盟主大人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想放眼前這個惡棍逃走,在這滿是人潮在街上的大晦日,要追殺一個武功不差的人是有多費時間。

    難道憑他們兩個解決一個老男人還有甚麼困難嗎,而且他們還有前輩啊。

    這傻瓜岳兒,如果他真有本事傷尉遲,他們還得盤算是否能全身而退,不,有八成,他相信是尉遲心軟,看那被擋在身後的人沒有絲毫想移開半步的彆扭,他可沒有機會這麼近靠近過他而無動於衷。

    「那羅延,我們來打個賭。」看著那一臉想對身後人嗤之以鼻的神情還帶著許些無奈,狄仁傑一眼就可以看穿楊堅的性子有一部分與尉遲真金是有多相像,他得意的冷笑是他動怒的習性,銳利的將眼睛看向那與自己對上的眼睛,他想鬥狠也想鬥智。

    「哼,我贏了你就將尉遲還給我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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