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與承擔    下



       灼燒、頭暈、氣喘、心慌、無力,是血液毒的症狀,對血管與神經據有強烈的毒害作用,對胃壁的黏膜更是具侵略性,對其肝、心、腎都有相當的損害,他看著那被黑色血管爬滿全身的人,心疼的抱住懷中人。

    「你走開,我的樣子很可怕。」

    「不,不管你變得怎麼樣,你依然是我最愛的尉遲真金。」一手抱著懷中人邊細看著身下人耳後的黑色血管,他溫柔的哄著懷中充滿害怕與焦慮的人,狄仁傑知道尉遲真金總是會在自己懷中卸下武裝,而那人正讓自己悄悄的靠近被吞噬的內心。

    「啊,你在做甚麼,啊啊。」感覺到自己的耳朵被紮了好幾針,不是痛得讓他想掙扎,而是那不明所以的舉動讓他慌張的想掙扎,卻讓體內的硬體抽動了幾下將他釘在床上般、被固定在身前人的懷中般。

    「別動,我在放血。」自己的體重幾乎無法讓現在的尉遲真金由自己懷中逃脫,更何況在他毒症犯疼時他根本無法移動半步就足以引起全身的劇痛,更讓他無法不去懷疑這樣的尉遲真金到底在多少人底下喘息過。

    耳朵的揉捏讓他知道這個人拼命的想從他的血液中拯救自己,他試圖讓自己的身心穩定下來,他想試著讓自己冷靜不再受無法控制的另一面征服自己,可他腦袋裡徘徊的質問讓他無法止住心慌。

    「你,憑甚麼這樣質問我。」

    「你不愛我了嗎,真金。」耳邊傳來那恍如心碎的哽咽,他捧住那想逃開的臉,不減性慾的欲望更是壞心的在身下人體內重重頂了一下,他看著那忍不住叫出聲的人帶著嗚咽朝自己大吼。

    「啊啊,閉嘴,別拿你的虛情假意來騙我。」

    「我騙你甚麼,我哪裡虛情假意了。」邊抽動著自己更是無法抑制興奮的抱緊懷中人,緊貼著那哭不停的臉他想好好的安撫終於肯對自己顯現脆弱的男人,可這份滿足感卻讓他想佔有他失去多年的愛人。

    「住口,我不想聽你任何解釋,啊啊。」雙手傳來了身前人的溫暖,他的雙腿更感受的到自己腿間的律動,是如此的讓他猶如夢中,他寧願這一切都是夢,即使是場噩夢也沒有關係,他終究會醒。

    奮力的一撞引起懷中人迷亂的嬌喘聲,他停在腸壁深處看著那被快感擊沉的誘人神情,他實在不懂與他感情深厚、朝夕相處的愛人是如何對自己濃烈的愛情產生間隙。「到底是怎麼了,你聽到了甚麼,難道天后……」

    「我不是聽到了甚麼,是我看到了甚麼,那個女人裸身坐在你身上───」他感覺到自己是哭著喊了出來,他覺得自己多沒有尊嚴的闡述自己的嫉妒,他想起他當時看到的心痛,那足以讓他喘不過氣的畫面。

    他永遠忘不了自己當場掉下了眼淚。

    是多麼令他羞恥,令他心碎。

    他為自己的痴心感到愚蠢。

    他錯愕的看著尉遲真金在自己底下哭得不能自己,那傷心欲絕得的神情是如此震懾他的心,也許方才的折磨就算得來了尉遲真金這輩子最多的淚水,但換來的那身心疲憊不堪的人,現在是如此毫不掩飾的在自己面前哭了起來。

    他從沒看過他這麼傷心的哭過。

    男兒眼淚是如此不得輕彈。

    高傲的性子又是多倔強的自尊心。

    那無法抑制的抽泣讓他知道尉遲真金再也沒有對自己有所保留。

    「他只是天后派來……」

    「派來服伺你的是嗎,你閉嘴不要再說了,放開我───」打斷狄仁傑回神後的藉口,他無法讓自己去猜測狄仁傑是因為默認才感到震驚,還是為自己愚昧的一絲真心感到震驚,他推開那想抱住自己的人,他奮力的哭喊出聲,希望這人留一點自尊給自己。

    「他是被派來監視我的───」看著那哭的整個眼圈都紅透不已的人,他心慌的不知從何解釋起,雙手仍然是抱緊了那想推開自己的人,纖細的手臂是如此無法招架他的溫柔,那在耳邊抽噎的呼吸聲像心碎滿地的斷腸人。

    「他用女人來監視你只是要與他的床伴分享男人而已不是嗎……」愈說他更是感到心裡溢出的委屈再也停不下宣洩的情緒,他覺得自己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滿腔的悶痛是無法壓抑的哭泣聲,而熟悉的手臂與味道是如此魂牽夢繫的在自己心前。

    他無法相信自己怎麼可以這麼脆弱。

    他無法相信自己怎麼會這麼愛眼前這個男人。

    他無法接受在與自己許下終身後那笑的一臉幸福與自己擁吻的人。

    是如此狡猾的對待其他歡愛與共的人。

    他怎麼可以這麼愚蠢的去愛上一個如此無法對等相愛的人。

    他怎麼可以這麼愚蠢的去相信滿心只有朝政的人說他是唯一。

    他怎麼會在遠處癡癡的望著那辜負自己的人看他是如何的背叛自己。

    愛尤如此情何以堪,我怎麼會讓自己無法自拔。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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