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融 上
「呦呦呦呦,咱們尉遲大人認罪了嗎,好個護短護麾下。」看著狄仁傑喊住那想朝自己揮刀弄槍的人,那誇張令人反嘔的嘴臉讓尉遲真金咬緊了牙根,尉遲真金就是個易怒沉不住氣的貨色。
「邵大人,顧好自家門前雪,含血噴人,依狄某來看,大唐天牢就需要您這樣的漢草填滿,敢搶百姓錢就是跟天后過不去。」唇槍舌戰狄仁傑自然不忘羞辱人,焦躁的口氣顯示他的不安與憤怒,他完全不知情尉遲一門到底是惹了甚麼大禍。
「現在換狄大人想英雄救美啦,喔不,是英雄救狗熊。」
「死胖子你嘴巴放乾淨點───狗熊,在說你自己嗎───」讓狄仁傑給暗示別亂吭聲的沙陀忠終於忍不住的對邵青咆嘯,說甚麼都好,他最不想聽到人拿著別人的感情作文章,這明示暗示他也聽得出來不說狄仁傑表忠,根本暗指好友們的私情。
「沙陀!」
「帶走。」單手一揮,要緝壓著掌管大唐律法的最高法曹官員,狄仁傑心慌的趕緊走上前再三勸阻,堂堂三品官員大理寺卿被押進宮裡這是甚麼誅族之罪,尉遲從官多年,最忠心不過,怎麼可能讓天后起二心。
「大人,下官才剛進邵大人府邸,禁軍就隨後而來,莫非大人您是大理寺肚子裡的蛔蟲,來掩護邵大人脫罪?難道邵大人心懷鬼胎自知自己將受大理寺緝拿,而早早讓您前來相救?」
「你敢誣陷本將。」領頭被狄仁傑咄咄逼人的追問氣的吼了出來,就看那狄仁傑義正辭嚴的說著,眼睛火紅直瞪著自己彷彿看穿了他與邵青的長謀大計,完全不減威嚇的衝著自己說個不停。
「大人,您可知道這是重罪,大唐律法容你……」
「押回去。」完全不想再聽狄仁傑滿嘴的反試探又一針見血的說詞,大吼著身後已將尉遲真金拆下武器擒押著的禁軍,才剛要動身就看狄仁傑又再次阻擋在前,只有尉遲真金看的出來他的伴侶臉上再也藏不住心慌。
「錢大人───」
「狄───讓開。」看著沙陀忠幾乎跟著狄仁傑要一起阻擋禁軍的扣押,一個被人牆箝制,一個擋住去路,他喊住那一心不想讓自己受辱的心上人,那維護他高傲自尊的愛人將會因此而連累。
對上眼的瞬間,他看到那錯愕的不解、莫名的憤怒有一半還是衝著自己的眼神,讓開了道,大理寺卿被押了出去,狄仁傑撇開了臉雙手忍不住的握緊了手中的亢龍鐧,心中開始盤算起了下策。
「愛莫能助啊,神探,尉遲一門你根本是有所不知。」幸災樂禍的得意洋洋,他深知前朝的名門望族,輿論栽贓輕而易舉,更何況無風不起浪,尉遲真金可不是聖人毫無樹敵。
但他沒想到因為他這番話激起了狄仁傑的好勝心。
這跟破案無關。
這跟名譽無關。
這只是讓他認清了他這輩子從官從法卻仍然違背了自己的宿願。
我絕對不會讓它再發生!
即使是自己,也不能危及他生命中重要的人。
「造謠生非伺機而行,你看我怎麼向天后辦你此案。」
「據說,他們收購大量的棉籽,這跟赤焰金龜有甚麼關係?」身為前身太醫,他實在是想不透這兩個劇毒不相容也無法輕易提煉,為什麼大定會非要找尋赤焰金龜不可,棉籽倒是到處都有就是了。
「棉籽?」錯愕的笑出聲來,具有生殖毒性的棉花籽在夠有名氣的藥房裡都找尋的到,但這只有對男人才真正起的了作用的東西,對女人的影響甚至晚年才會看得出,狄仁傑對於大定會的謀略方針遲疑了一下。
「難道要從李氏宗族開始下手?」
「那還得像當初級品雀舌那本事能進貢所有皇親貴族,光祿寺怎麼可能不懂棉籽,掌管酒醴饈膳之事連進皇上嘴裡都不可能。」拿了鏡子、剃刀、一盆水,邊走邊思考著汪驢查回來的訊息,往返的來回走著他坐在勉強撐著起鏡子的地方開始剃鬍子。
「棉籽的毒性能造成人體紅腫出血,別說影響生育了,食欲不振、精神失常就常人來說根本不可能查覺這東西沒事。」看著眼前的好友傷好了就準備開始重修臉容,他不知該鼓勵還是得阻止他,他雖然說過要他出去看看,但他這下出去可不是看看而已。
「棉籽他們是買甚麼樣子的?」看著鏡中的自己,簡直像個瘋頭子乞丐,整張臉充滿了鬍子,頭髮雖然整理得頗好的,但完全放任它長長簡直就像個娘兒們,要是他在焚字庫那模樣見到尉遲,看他八成認不出來。
「甚麼樣子?當然不是粉末啊。」
「不是粉末?尚未提煉的棉籽?」莫非他們在嘗試將這兩種劇毒相容?不,中原中了解劇毒又能調配各種藥性的人,根本少數寥幾,藥學部又有幾人能行?努力的把下巴的鬍子給割了下來,他覺得他需要兩條線來刮面比較快。
「作用性很多,外觀甚至不易讓人辨認,不懂的人連親人都可以拿來試試。」
「嘖。」失手割破了自己的下巴,一道血痕滴了下來,他知道自己的思緒又開始激昂了起來,他怎沒想過棉籽用來控制別人是個絕佳的詐術,隨手拿了一塊布壓住傷口,他臉色凝重的看向汪驢。「棉籽的毒性你少說了。」
「少說了?狄你的下巴沒事吧?等等你這樣就要出去?」
「體重會下降啊───」
尉遲,你到底這十年是怎麼過的。
樣子雖不是有隱毒者的神態,那臉上的妝是想掩飾外貌而已嗎。
待續。